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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目友人帳】相關

因此 - 【夏目友人帳】《因此》(的場x夏目)

*本文雖然的場攻夏目但提及往事有點悲注意。
*本文的我流設定有一堆,可能與原著相異注意。
*劇情了解是動畫【夏目友人帳 參】#7。


“Those to whom evil is done Do evil in return.”
『人受惡意之作弄,必作惡以回報。 』
——W.H.Auden


的場被夏目用力掌摑時愣住了,到他回過神來已經用紙術將夏目捆綁吊起,雙手過頭。

「!你這卑賤的人…!」一直待在的場身後的老婦七瀨激動地上前。男人一手擋住,她才猶豫地退步,「的場大人…」

「你選擇在的場家的宅邸攻擊我,是早有預謀還是一時意氣?」收回手摸摸被打的左頰,尚有餘溫,恐怕通紅了,「不管如何,幸好我先支開他人,不然這手臂大概已經廢了吧。」

「我絕不會饒恕……那妖怪明明沒有做過傷天害理的事,你卻一再利用他直到體無完膚、痛苦地消逝!」夏目扭著身體用力掙扎,但繩紙卻愈見繃緊,陷入手頸腰腳,「就算是妖怪也有心靈也是生命,你卻視他們為道具!」

的場嗤之以鼻。

「哼…既然我從一開始就利用他們,那視他們為道具有何不妥?」揮揮手要七瀨離開,老婦警戒地審視的場的房間,確定在偌大簡潔的寢室佈滿結界與使魔才鞠躬告退,帶上紙門,「對道具有感情才是不正常的行為吧?」

「我就說————」

「反正對妖怪來說,我也只是道具。」

「……咦?」聞言,夏目停止掙扎,抬頭望向發言人。只見的場隨意地盤坐在榻榻米上,揮揮手,繩紙鬆綁,夏目也乏力地倒在的場面前,「怎麼…為什麼??」

的場的寢室沒有窗子,四面都是貼上符咒的紙門。使魔在四邊待命,只有臉部露出,沒有表情的白色面譜似是牆上的掛飾。

沒有日光照耀的室內僅靠燭光作燈,的場以火柴點起一根蠟燭,然後輕吹柴端的星苗,淡淡的煙味在房間揮之不去。

好不容易回復些微體力的夏目勉強坐起身,疑惑的眼神鎖著的場不放。

「對啊,我也曾經被妖怪利用過。」沉默良久,的場的聲音很輕很輕,「所以,為什麼我不能視他們為道具?」


**


當年,的場七歲。

身為的場一門的繼承人,總會有大量妖怪想要加害於年少的他,但不巧當時除妖師全數忙於任務無暇接替保鑣的工作,的場的父親就隨意找來式神守在小男孩身旁。

『從今以後,這式神會代替保鑣。』父親這樣說完就走了,留下式神與小男孩。

的場記得,那位式神有著長長的黑髮,在日光下會隨風搖擺,閃閃生輝。她的眼雖被紙譜掩著,但偶爾微風輕拂就能看見眼眸閃過。那碧眸,不同每位在宅邸看見的除妖師家教僕人,總是清澈無雜念,每次瞥見都能洗滌心靈。

式神很高,所以小男孩要抬頭才能望向她,而她也會低頭回望。在日間,陽光會掩著式神的臉龐,但悄悄躲在紙譜下的眼眸卻盈滿笑意,所以的場很喜歡走近她身旁抬頭望她。

『你叫什麼名字?』小男孩問。

『我是式神,不需要有名字。』式神的嗓子柔柔的,聽起來很舒服。

『那麼我該叫你式神嗎?』

『少主喜歡怎樣叫我也可以。』式神伸手,撫向軟軟的臉頰。她的手冰冰涼涼,教的場閉上眼,記著這溫度,『從今以後,請多多指教了。』

的場還記得,式神的聲音跟她的手一樣,很溫柔。



小男孩自小就被封著右眼,所以常常走路不穩,總要牽著式神的手才能踏步。

『你的眼是怎麼回事?』有一次,小男孩不小心在庭園散步時摔倒,式神上前攙扶時問道。

『呃!……』避開欲觸碰眼掩的手,的場不安地望著式神,『父親說過…的場家的繼承人世世代代都要封印右眼,怕被妖怪吃掉……』

『吃掉?』式神側首,黑髮隨動作晃了晃。

『嗯。因為曾曾曾曾曾曾祖父用右眼作交換,請妖怪幫忙。妖怪沒得到他的眼睛,所以會想得到我的、或者父親的。我得保護它免被妖怪奪去,不然他們會把我丟出家門。』小男孩點點頭如實回答,然後又煞有其事地擔心起來,『…果然…很奇怪對吧…這樣掩著眼睛…又看不清楚路……』

式神伸手摸摸他的小頭顱。

『我是初來報到的式神,不知道人類的規距,我只是好奇而已。』式神柔和的嗓音撫慰小男孩的不安,『掩著一隻眼,不會看不清楚路嗎?』

『會…有時還會碰不到東西,搞不清楚距離。』的場伸手想要觸碰式神,卻不確定自己該不該碰。式神的大掌包覆小手,溫柔地握住。

『不用擔心,你看不清楚,就由我來領路。』

聽罷,男孩高興地笑了。


**


但如今,日趨成熟的臉龐再也不會露出這種笑容。

的場緩緩呼出一口煙。

「……的場家訓嚴謹,不能貿然上普通的學校。家教自動會找上門,所以我以前的活動範圍只有這宅邸,這裡…從來沒變。」指尖托著幼長的煙管,男人慵懶地比比四周猶如樊籠的紙門,「你知道為什麼我不曾擁有式神,所有尾隨我的全都是人類嗎?」

「……我不知道。」謹慎地聆聽往事,夏目小心翼翼地回答,不敢稍作猜想。

的場再往煙管吸了幾口,然後歎出白煙。寢室煙霧彌漫,模糊了燭光與視野。

「因為連式神也想殺我。」


**


『……九點要寫算術,十點要學漢字、還有騰文功課,十一點要練習毛筆字和符術…』小的場舉起小小的手指低頭數著,『十二點…十二點有什麼要做?』

數不清了,男孩慌張地抬頭向式神求救。打從見面開始,式神就負責打點的場生活細節,包括編排父親指定的時間表,列明每日做了什麼、學到什麼。的場也十分信任式神,因為每晚因妖力而作惡夢驚醒時,式神一定會在身旁,擦掉他的汗。

小男孩從不知道媽媽或者姊姊的感覺,但他覺得式神的感覺跟她們相距不遠。

『十二點是午飯時間,要好好吃飯補充體力喔。』式神摸摸小男孩的頭讓他冷靜,『少主不覺得辛勞嗎?』

『辛……辛勞?』混亂地數著今天要做的事情,的場發現小小的十隻手指太少,『的場當家樣樣精通,不認真學習可不行……只是………』

『只是?』

『只是我想去玩。』小男孩低頭,沮喪地垂下雙手,悲傷地說道,『望著外面的陽光,在外面跑步一定很舒暢…我想,若趕得及完成騰文功課,說不定就可以到庭園……』

式神忽然用力按著男孩的頭。

『嗯?式神?』的場疑惑地抬頭望,只見清翠的眼眸收在紙譜底下,看不清楚式神的表情。

『不用等到完成功課,我告訴你一個好辦法哦。』

男孩望著式神的嘴角,未知善惡的他無法解讀那個弧度。








不由分說將的場領到庭園,陽光照耀綠草如茵,但式神無暇注意。

『——等等、式神、算術作業————』

『少主,』式神雙手搭著男孩的肩膀,跪在他面前。被紙譜掩著的臉龐面對著的場,『把右眼的符紙解下來吧。』

『咦、為什麼————』

『沒什麼好擔心的,解下來就對了,只要把封印著右眼的符紙解下來。』式神認真地面對著男孩重複道,嘴唇抿成一條細線。如此嚴肅令小的場謹慎地考慮一會,決定相信式神,照她說話將掩著右眼的符紙解下來。

『……這樣?……』被父親及眾多名除妖師嚴厲告誡過不得解下眼掩,的場不安地發問。眼掩被下了強大的封鎖咒語,理應不能隨便解下來的,但的場知道方法,他也有足夠的能力解開封印。

『沒錯…就是這樣……』式神自的場動手解開符咒開始便輕喘著,聲音也不再柔和好聽,反而變得低吼刺耳。她顫著手輕撫的場的右眼,下一刻,指尖就突然變長,足以割傷男孩的臉。


『這樣我就能吃掉右眼了。』

『?!』

事情發生得很快。在男孩作出反應之前,利爪經以狠狠往幼臉劃上幾道血痕,而式神在碰到血的同時彷彿被火燒倒似地甩開的場。在式神察看傷痕的時候,火焰從腳底竄出,猶如火山爆發般焚燒式神,令她痛苦地尖叫。

『這是怎麼回事!?………是契約……式神的契約…打破了…就得殞身……可惡的主公!』

的場摔倒在地,呆愣地望著式神被契約之火燒燙。式神長長的黑髮被燒光了,也無法維持人類的姿態,被迫顯露原形。黑色的翅膀死命地拍翼掙扎,但沒有減輕火勢;黃色的鳥喙大大張開嚎叫,紙譜底下不再清澈的眼眸閃著火光,瘋狂地鎖住的場的所在地,歇斯底里地喘著接近。

『快、給我右眼!右眼的妖力如此強大…只要吃掉右眼………』全身被烈焰灼至通紅,式神仍然伸爪向的場,鋒利的指尖痛苦地往男孩的右臉割下一道又一道深痕。

『啊啊啊啊啊啊!不要!不要不要不要————』因為烏鴉伸來的利爪帶火,右臉也承受式神毀約的火焰。的場想要把式神踢開,但她死命地抓住的場的右臉想辦法將眼球挖出,手腕狹制臉頰令他劇痛萬分。

『給我——快給我!』式神的嗓子被火焰燒成空洞的迴音,只剩下怨念似的喘息。

『…式神………』男孩被式神隻手舉高,重見光明的雙眼望著式神準備另一手利爪挖眼球。昔日溫柔的姊姊不復再,如今的場只能看見跟所有妖怪一樣、覬覦自己右眼的毀約式神。心底完全陷入絕望,張口無語,只剩痛苦的呻吟乾嘔,『…連…你……也………』

『…嗄…好快就結束了…只要吃掉右眼…嗄……一切就會結束了……』體力被燃燒殆盡,式神用僅餘的力氣伸手到的場的右眼,爪尖正要掀開眼皮————『?!』

男孩喃喃唸誦剛學會的經文,雙手緩緩落在式神的手腕上,捉緊。誦經成功停止式神的活動,式神愕住,而當他唸到最後一句經文時,抬頭,望向式神的眼神充滿仇恨。

『在此時此刻此地,化為灰燼吧!』

『嗚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經文唸畢,式神的利爪馬上四分五裂,再加上的場使勁扭動,手臂應聲而斷,血花四濺。的場趕緊甩開枯肢向斷手自焚的妖怪作最後一擊。

『……』冷眼望著肢離破碎的式神再也無博鬥之力地倦縮在腳邊喘息,承受著足以將自己化成焦炭的獄火,的場毫不憐憫。

式神身上的火焰愈見熄滅,可見所剩的力量無幾,但她仍然將手伸向男孩的腳踝欲捉住,卻無力。

『可惡……明明只差一點點……少主…靜司大……人………』

攻擊失敗還打算乞求活命?發現自己不過是這般的利用價值,的場咬咬牙,未等式神吃力地說完話,嘴角就不嗤地吐出最後一句:『離開此地。』

沙沙沙。式神應聲化成灰燼,因為能力薄弱連灰粉也沒有就平空消失。的場平靜地站著回想式神臨終前咬牙欲開口的說話,是『死』的發音。

『死吧』,守護在男孩身旁的式神這樣跟男孩說。

『…啊啊………』揚首望向明媚的晴空,的場才發現自己以雙眼目睹式神的背叛。右臉的燙傷割傷依然灼痛,但的場不明白,為何式神已經逝去,小小的雙手依然沾滿溫熱的、紅色的血?


**

「……………」

夏目坐在飽經背叛而成長的男孩面前,聽完這段往事,一時間無法答話。

「事情就是這樣。」男人毫不在乎地吞吐白煙,放下煙管,「人受惡意之作弄,必作惡以回報。妖怪曾經利用我,我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並無不妥。我沒有欺騙他們的感情已經寬容以待了。」

「言下之意,的場先生曾經對那位式神產生過感情?」夏目試著喚回男孩與式神的快樂回憶,但始終徒勞。

「……她是最後一個。」聞言,的場自嘲地輕笑,然後站起來,「七瀨,送客。」

「遵命,的場大人。」老婦迅速拉開紙門行禮,然後抬頭,發現夏目絲毫無損而感到驚訝,「…請往這邊走。」

夏目只好站起來朝燈火通明的走廊進發。在離開的場寢室前他回首張望,紙門上的使魔建在,空洞的雙眼鎖定在男人身上,全天候監視他的一舉一動。男人坐在煙霧彌漫的昏暗房間重新執起煙管輕吹,揚起淡淡的笑意回望夏目。

「之前就當你年少輕狂,掌摑我之事就此作罷。」男人平靜地說道,「下次,我可不會這麼好心腸。」

「為什麼…要跟我說這些事?」夏目問道。

「嗯………」的場猶帶笑意地側首思考,輕哼,「讓你做好覺悟,妖怪和人其實一樣,都會自私和背叛,別這麼天真?」


「我期待你負傷歸來,夏目。這裡會歡迎你。」





「笨夏目!你果然溜到這裡!我就說這叫的場的傢伙不是善男信女別輕易靠近,你卻為了妖怪大刺刺的無視我的勸告跑去跟他說教?你笨也要有個限度!」

繞過迂迴的走廊和幾扇貼滿符咒的大門,夏目走出宅邸,貓咪老師氣沖沖地飛來撲到夏目面上,猶如一個軟綿綿的抱枕用肚子蹭夏目的臉。

「笨夏目笨夏目你笨成這樣沒救了臭笨蛋還要我操心———」

「好了啦老師,我沒事。」把胖嘟嘟的肉球拉離自己,夏目把貓咪老師甩到肩膀上安慰道,「反正我都摑他一巴掌了。」

「咦?真的?你真的掌摑他了?那怎麼你的手還在?」

「吵死了,老師。」

在回家的路上,與貓咪老師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夏目始終沒有提及令的場變得肆血無情的原因。少年不知道男孩在自己的家裡親手了結自己最信任的存在後隔了多久,才有人發現他臉上的疤痕與傷印、也不知道男孩在這之後繼續被束縛在那片傷心地有多難受。但當他聽到男人說式神的臨終句是『死吧』,他知道他猜錯了。

「『死』跟『幸福』的發音很相似吧。」夏目輕聲低喃,比較兩者的差異。

「欸,笨夏目,你說什麼?」

「沒什麼,貓咪老師。」一手隨意地摸摸貓咪軟軟的腦袋,夏目說道,「我們回去吧,去祭祀那隻無辜的、善良的妖怪。」

並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夏目心底很確定,那從來沒有名字的式神想說的是『幸福』而不是『死』。

要經過幾重關卡才能到達的場當家所在地,宅邸給夏目的感覺猶如巨大囚籠將的場鎖住困住,相信那位式神也這麼想。因為她不惜毀約自焚去奪取眼睛,是為了將小男孩從的場家這個樊籠中解放出來。

『請你要幸福……』完整的句子應該是祝福而不是詛咒吧,但因為的場誤會了遺言,這詛咒就狠狠地束縛扭曲他的人生。

夏目不敢告訴因為這件事而扭曲心靈的男人,式神的狠心只為了實現那個小小的男孩,想要去玩耍的小小願望。


【能看到這兒真的數百萬倍謝謝你(叩頭)】
對不起我虐完名取又虐的場☆
然後對不起我是看完【夏目友人帳 參】第七話奔放地完成這篇文章的所以對的場的認知近W乎W零WWWWWW
所以一定和原著出入頗大對不起但我好想寫啊啊啊(亂滾
說不定再知道的場其他資料我又能自娛一番了(你滾

我覺得的場曾經有過悲慘的過去造就現在的扭曲
例如誤會被妖怪背叛之類,其後又發現父親派人監視他是為了控制他的妖力
在他失控時能馬上制止
提防他傷害人類、或藉此「作惡」
當然所謂的「作惡」大概就是掠奪他人利益
所以的場連罷工的權力也沒有吧因為這會損害他人利益
所以才會打著保護人類的名堂吧
其實這也是他人美其名控制的場的藉口吧
覺得妖怪和人通通都是邪惡可憎,卻無法向人類復仇只能一直針對妖怪
無法相信他人,其實的場很可悲啊
不過若夏目因此燐憫的場,的場受的傷害會更大吧

「死」和「幸福」在日語都是同一個發音「shi」
「去死吧!」和「請你幸福」好像都是同一個發音
的場聽到的是詛咒,而夏目聽到的是祝福

私心把式神設定成鴉
就跟被當成誘餌的女生的式神大概屬同類(你
也因此的場眼紅他們可以如此幸福才故意拆散
所以夏目問及是否對式神產生感情,的場沒有否認
而這式神是的場父親為了應酬的場隨便抓回來的
他認為七歲不可能有大作為(卻單人匹馬了結式神

然後標題真的不能再糟糕更多!!!
但我想不到更好的標題了請各位不吝賜教叩謝各位!!!(叩頭

也萬分感謝你看到這兒!!!!!m<_ _>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