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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倫亞傳 西域‧我的朋友

第7話 - 道理簡單
若以中土代表中原,則以西域代表西部。
「域」,神州古語中,意指「星之海洋」。
神州西部的宇宙比其他地區有更多的星體…此外,也有更多的月亮。
在神州東部,不論中原或東流,每一個「環」都只有一個月亮,可是西部地區的月亮是複數的。

利菲斯所在的「環」,有四個月亮,亦即四輪月,依次為藍月、紅月、波紋月、夜月。

夜已深,四輪月盡數升起。
高空上,藍月轉作淡淡白光,紅月愈加朱紅奪目,波紋月光線朦朧卻又明亮,三輪月光輝映,夜月月影清晰可見。
在四輪月光之下,大地雖暗,仍能視物。
外圍囚犯望見遠處逃犯跑回頭,問:「他們怎麼跑回來了?」即見他們逐一快速倒下,隨之出現四人身影。
眼尖者驚訝:「那是前藍燕組的杰里斯‧歐亞和撲普‧克也﹗」
「還有赤城的首領—柏恩木萊﹗」
「以及鳥人古圖﹗」
利菲斯心道:看吧~我就說早該逃了,你們還顧着玩。

幾年間,罪犯日益猖獗,無法收拾,環內四大國建立特警隊,賦予象徵生殺權的配章。
剛成立的第一個任務便是海軍監獄的求助,為了有個好開始,全員出動,分組搜索巴克索西斯港灣的整個郊區,務求不會走漏一個犯人。
由於隊伍中有不少的獸族—鳥人,故而大包圍再收圈,目前為止,仍未有任一囚犯成功脫逃。
古圖飛上空中,高聲叫道:「我們是特務警察,所有囚犯立即回去監獄,否則殺無赦﹗」卻見不少囚犯沒等他說完,已然四散要逃,古圖自個說道:「哼,更好,殺光更簡單。」

其實四大國仍未對外宣傳特警隊的存在,被關在牢房裡的利菲斯等人更不可能知道什麼特務警察,然而,曾經的藍燕組和覆滅中的赤城都是打着「正義」旗幟的民間組織,特警隊中的鳥人更是以殲滅犯罪集團換取生存空間,對於罪犯來說,不論他們穿着什麼制服,其本身就是躲避的對象。

古圖飛前,兩隻鳥爪向去,腳上獸族特製的鳥銃左右齊射,兩發霰彈,擊殺一片,雙手於腿上彈丸上膛,又再射殺十數人,哈哈大笑:「一個都逃不掉﹗」
撲普笑了:「嘿~誰叫你多一對翼呢。」
古圖睜大鳥眼、怒目而視:「死小鬼,你說什麼!?」
由於古圖的人族語言發音不算標準,加之動怒飆高音,引得撲普大笑不止。
古圖豎起劍指劃去,落雷直擊—撲普還是那張笑臉,其腰間劍白光一閃,落雷切開,四散身周,擊碎土石。
不等塵埃落定,古圖劍指下去的手用力橫掃,臂上飛刀射出,撲普早已退後避開,卻是身旁的杰里斯補位上前,拔劍打掉古圖的暗器。
杰里斯抬頭含笑:「撲普只是一個孩子,還望大人您別太計較。」說完瞄向身後的撲普,撲普微笑應曰:「對不起呢,古圖大人~」
古圖哼聲而去,繼續虐殺逃犯。
撲普擺弄手中剛才剛巧彈來接住的飛刀:「呵喔~好輕哦﹗」
杰里斯:「撲普,你別惹那隻鳥生氣,牠好歹是我們的上司。」
撲普嗤聲一笑:「明明都是人類,想不到上頭的人居然更信任那些鳥兒呢﹗嘿~真有趣。」望見杰里斯盯住自己,撲普笑答:「係~係~」

原本峽谷的逃犯才七、八十個,卻因特警隊的包圍收圈、抓人殺人之故,愈來愈多的犯人從各個方向逃至;頭腦清醒的,猜到被張網圍捕,於是再次想要成群結隊殺出去,沒注意到被圍圈的,則是仍照逃回來的方向穿過人群,各自逃去。
其他小組未至,古圖自覺殺得不夠效率,唯有回頭對地上三人命令:「你們三個還想待在特警隊的話,就別站在那裡不動﹗」
三人只好領命向前,卻見一逃回來的犯人求饒:「別殺我呀—我正在回去監獄裡面,沒有要逃獄啊﹗」
同行另一犯人:「白癡—回去不一樣得死﹗」
「我們跟你不一樣,不是死刑犯哪﹗」情願坐牢呆等出獄的一天,亦有些許死刑犯寧願回去獄中苟活多日。
柏恩木萊面無表情的上前:「投降不殺。」不少犯人靠來待捕。
撲普卻說:「很麻煩呢~還是聽那隻鳥說的全部殺光算了。」嚇得待捕的囚犯大驚,柏恩木萊死寂的雙眼望來,隱隱洩露殺意,撲普對之笑道:「哈~吓…好嚇人喔﹗柏恩木萊先生~」轉正面對。
杰里斯走來打斷:「行吧,不殺。」撲普詫異望來,杰里斯答道:「現在我們不是敵人,沒那個必要。」
撲普雙手拋諸腦後,轉過去:「好吧~」
看見柏恩木萊聚集待補囚犯,杰里斯和撲普斬殺迎面逃來的犯人;注意到地面狀況、猜得大概,古圖便放任三人處理後方,自行殺向人堆遠去。
雖說古圖意欲殺光更便了事,然而三人行為亦在規矩之中,想着完成任務就好,便不作理會,再者,古圖雖視人類如同爬蟲、性命渺小得不算回事,可是為了爭取來之不易的生存空間,也不想與之衝突太多。
三方互有衝突的四人,此刻無奈分工合作。

依仗藍燕組的獨有招式—長空的特性,任憑逃犯再多,一個不漏、全部砍光;無需多久,長眼睛的、都不敢過來,至於逃往別處的,杰里斯和撲普不去追,交給別隊負責。
待捕逃犯集結完畢,撲普忽說:「我來帶他們回去。」一手指着牢獄方向、一手掩住單邊耳朵,雙眼卻是橫向遠方、漠視古圖,顯然是受不了他的呱呱笑聲。
不等柏恩木萊反應,撲普自行領走犯人,杰里斯:「放心咯…雖然外界一直傳言我們藍燕組只是殺人組織,但撲普不是一個濫殺無辜的人。」
柏恩木萊:「… …」
撲普不管身後二人,邊走邊說:「吵死了,這麼遠都能聽見…牠是嘟嘟鳥鳥種嗎?」帶領犯人離去。
撲普帶隊走了好些距離,即見前方天上兩個、地面兩個,穿着同樣隊服,正是別支小隊。
突然,兩個鳥人迅速逼近—撲普搶先說話:「我帶這些逃犯回去監獄—﹗」話未說完,鳥人的飛刀、彈丸射來,撲普一劍抹出一道藍光攔截,問:「你們…是聽不懂人話嗎?」
只見兩個鳥人的兩張烏嘴吱吱喳喳、說着鳥話,撲普當然聽不懂,唯有字正腔圓的慢慢重覆:「我‧帶‧這‧些‧逃‧犯‧回‧去‧監‧獄。」然後只能無奈的看着他倆繼續呱呱呱,也不知是否在回應自己…撲普,一臉漠然的盯着他倆的鳥樣,心裡嘆息:不行吖~完全溝通不了﹗
雖然無法從對方的鳥樣看出表情,卻能從對方的舉止看出動作;兩個鳥人、四條手臂一振,袖中暗器齊射,群攻身下眾人,出手就只一瞬間,飛刀尚未展開陣形,就在跟前盡數被撲普早一步斬出的劍氣破滅。
「!!?—」兩個鳥人瞪大四顆鳥眼、指住胸前的特警配章,呱呱嘈。
撲普瞇起眼睛微笑:「怎麼了、怎麼了…生氣了嗎?」忽然聲線低沉:「我說你們既然來到人類的地方,至少學會聽懂人話…」望見兩個鳥人再有動作,一個劍指高舉、一個橫於胸前,霎時間雷霆聲響、狂風大作,撲普:「告訴你們…」同時出招,一踏步、一劍劃上繞圈劃落,藍色的劍氣如一道長布匹隨劍揚長而動,迎面擊潰降雷、從中衝破風眼,更順勢將兩個鳥人左右劃開、一分為二,殺了。
「我才生氣呢﹗」

事情暫告一段落,遠處觀望的兩個隊員施然走來中…
撲普:「要過來的話,就早點過來啊。」
走前面的率先廢話:「真可怕…居然這麼輕鬆便幹掉兩個鳥人了﹗」
倒是走後面的才算回答:「我們可不會蠢到介入鳥人和你們的爭鬥之中。」
再到走前面的說話:「倒不如說,光是我們願意過來,你就該感謝了—小子、難道你不知道你們有多可怕嗎?」
撲普神態冷淡:「哦…啊~」
終於捨得說明狀況。
如同人類難以從鳥人的嘴臉看出感情,鳥人也難以憑人類的面貌作出分辨,加上天黑看不清,兩個鳥人誤把撲普帶來的犯人當成自己正在追趕的了。
既然言語不通,那麼過程中、各方的論述暫且不提,再來,先行動手的是鳥人一方,然而誰是誰非也暫且不管,因為現在的結果是,撲普將身為長官的兩個鳥人殺了。
「雖說是藍燕組的成員,但始終還是個小子,做事太不顧後果喇﹗該不會…你以為這只是你一個人的事情吧?」
「我們是會將看到的過程如實上報啦~不過考慮到上頭對你們的態度和與鳥人之間的關係,估計…你們的下場嘛…嘿~」
撲普面帶微笑:「哦喔~原來如此—那、還真的勞煩你們特意過來為我解釋了呢﹗」
「哈…這倒不用。」
「話說回來,我們藍燕組對於你們來說也是很礙眼呢…」撲普忽然變臉:「殺了吧…假設犯人說的話沒人相信,那麼只要我將你們兩個殺掉,這件事就不會傳到上面去了。」
正當兩人驚惶之際,撲普雙手拍去兩人肩膀,回復平常:「說笑而已。」從兩人中間越過,叫走囚犯。
撲普回頭:「我才不知道那些東西呢~﹗」
你們的法律,我才不管﹗藍燕組始終是藍燕組,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我的正義從未改變,之所以加入特警隊,只不過是覺得這裡可以繼續貫徹我的正義罷了,不代表我非要留在這裡不可,如果說,特警隊與我的正義背道而馳的話,我會立即將特警隊消滅。
至於其他藍燕組的成員,他們有他們的方式處理,不到我擔心,既然身為藍燕組的一員,那麼早有覺悟。
兩位隊員,原地呆站,目送離開。

逃犯方面,目的一致,可是絕大多數都只想着自己,成群結隊,卻無合作;同一幫人、類似難關,只因發生過的事,已然心存芥蒂,回不去了。
慶幸古圖並不鎖定目標,鳥銃、飛刀、魔法,往下攻擊,隨即掠去,哪怕沒本事避開,只要夠運氣,抱頭一竄,亦能躲過古圖的空襲;倒反是外圍收圈的其他特警小隊才是要命,決不放過一人。
眼見被殺、投降者逐漸增加,一些曾經喊過加入盜賊團的逃犯,此刻是大喊利菲斯等人見死不救,特別是臨死之際,喊得更是聲嘶力竭,更有一些反過來,想起剛才幾個政治犯,高呼着他們才是正確的﹗
利菲斯當然毫不在意他們的死活,正如那些政治犯所說、現在這些逃犯叫喊的一樣,等真的出事了,才不會去救他們~
全因利菲斯亦是只想着自己的絕大多數,心裡想道:哇、靠—剛剛你們才把那幾個蠢貨往死裡打,現在倒把他們當神拜﹗敵人的敵人就是自己人喇!?什麼二分邏輯?
面對質問,利菲斯不敢回答,只怕把身旁這十幾人趕走,卻是這十幾人出聲叫囂護航:「要加入是你們自己決定的,要退出也是你們自己決定的,你人都退團了,還想我們來救!?妄想—」
利菲斯心裡樂道:這十幾個才是真的有利用價值﹗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