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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頭怪‧嬰

第四杯_夢醒時分_5 - 入營準備
太陽高掛,所有事情隨同黑暗煙消雲散,迎來終結;至於遺留下的大堆難題,亦只能慢慢解決。
王室派來、經由解散再重組,整頓後的特務軍負責一切善後工作;是次成員皆為貴族出生,雖則有違平等化的政策,而且導致王室對外形象受損,然而,考慮到任務性質以及上次內鬼造成的影響,如此做法,能實際地限制有心人的混入。
由於事前部署了大量配備現代化武器的軍隊,加之世上半數的修道者參與,以為可以輕易拿下,故而未有撤離師生和平民;就結果而言,與歷史上、同類型的記錄比較,的確稱不上傷亡慘重,可是,單看此次事件的傷亡數字,即便在比例上、優於過往,卻亦絕對好不到那裡去。
大量的傷亡人數,加上死者包括國外的貴族子女,無法封鎖消息,只能公告天下;正所謂今非昔比,今時今日,多少人會相信妖魔鬼怪的存在?理應驚世駭俗,但經媒體、政客的加鹽添醋,在部分人眼裡,不只成了花邊新聞,甚至當成笑話﹗
雖則是全人類面臨的問題,可是願意相信、能即時提供協助的,都是一些行君主制,諸如王國、帝國等的古國,然而,現今的世界,以自治區、共和國、合眾國、聯合國等,一些無君主制、新興的地域或國家所主導;這~除了逼使世界實施平等化之外,也凝聚不了全人類的力量。
總而言之,瑪麗絲列古王國頂着壓力,催促特務軍盡快完成報告,然後帶着資料,召開由貴族主導、被世人戲稱為「古國最高峰會」的會議,在菲爾德保碌洛亞大教堂裡,開始商討解決危機的方案。

曉曆1701年1月1號,除了是王國踏入新的一年外,亦是整個冬季、拉姆那大陸溫度最低的月分,同時也是凱得聖菲爾國立學校的第一學期結束,展開歷時三個月的寒假的第一天。
同日,人類貴族圈組建一支專門對抗妖魔鬼怪的特殊部隊;有如瑪麗絲列古王國重組的特務軍,這支由貴族成立的部隊,成員多由貴族組成,再摻雜軟硬兼施、召集而來的各地修道者,考慮到管理、配合等因素,暫以一國為一組,等日後按情況重新編排。
因誤判而造成大量死傷,作為賠償之一,這支人類抗衡邪物的部隊、其一切費用皆由瑪麗絲列古王國支付;部隊的根據地則由嬰的家族提供,位處那個「被世界遺忘的城鎮」、我皇族族長所設的結界外頭,同時亦以城鎮裡、未消滅乾淨的邪物作訓練對象。
部隊中,瑪麗絲列古王國的成員方面,除了找來的修道者外,大多從特務軍挑選,由卡莉婭的叔父作為組長帶領,此外,組員還有整支皇家突擊隊僅存的兩人—金達和潘達,以及卡莉婭。

接壤瑪麗絲列古王國的南部,有一片私人領土,夾在南北兩國、兩個完全開發的城市之間,此處幾乎保留大自然的原始面貌,就只建有一座古老大宅—霍恩海姆家傳祖屋,亦是其家族作為鍊法師的起源。
由於不在王國境內,加上家族的多個分支遍佈世界各地,故而在日子計算方面,沒有採用老東家的曉曆,而是世界通用的國際公曆;今天—曉曆1701年1月4號,亦即國際公曆200年12月10號、星期四,卡莉婭的家族會議。
當日清晨,卡莉婭的三位姐姐以及雙親就已出發,前往祖屋,至於其本人,臨時決定、要與他人,從別處隨後趕來;先要返回學校。
身為御用鍊法師、開國功臣之一,霍恩海姆家成為了高級貴族,繼而在世界各國作出貢獻,早在千年前,便已取得不少封地,家族成員亦隨之分散。
某任族長有感族中各個家庭,隨著各自的權力、財富不斷膨脹,彼此關係愈加疏遠、勢利,見面相處之時,雖則遵循規矩、恪守禮節,卻於過份恭敬之中、暗藏試探較量意味,下令說道:「家傳祖屋長時間無人居住、打理,都蒙上灰塵了﹗因此,家族所有成員必需每個月回來一次、做清潔,而且不許帶僕人,全都要親自打掃﹗然後一起煮食做飯、吃晚餐,再睡一晚,第二天才能回去﹗家裡人嘛~總得齊齊整整、聚在一塊才對。」
有鑑於當時交通不便,一些距離遙遠的家庭,來回一趟十幾天,要每個月回祖屋一次,根本不切實際;最終,每年的一些重要日子,才會聚會。
其後,科技日益發達,交通、通訊逐漸便利,舉辦的次數變得頻密,不再強迫全員參與。
無奈,現實與理想、往往有著不可逆的差距,例行的聚會並未能提高家族成員之間的親密度,一連串攜手合作的活動,只令祖屋成為一個彰顯優越、互相比較的地方,乃至看着大人過度的謙虛禮讓,小孩子也懂得顧忌太多。
久而久之,聚會慢慢變成會議,亦成了家族傳統。
話雖如此,秉承對提倡的族長的尊重,會議保留了不帶僕人、親自清潔、做飯設宴等等,另以「大家都忙」為由,取消留宿,以及在宴會共席時,商討家族的種種事項,得出決策。
遠近有飛機汽車,水路有船有橋,自家領地則馬車代步,基本上,全員10點左右都到齊了,然後清潔的清潔、做飯的做飯,接着便是進行宴會式的會議作午餐,最後便各回各家。

按照規矩,必需提前入席、方可參與會議;卡莉婭沒跟家人一起過來,趕不上幫忙雜務,直到宴會正式開始,仍未出現,結果缺席了。
實際上,卡莉婭是來得及出席的,只是她帶嬰和姬二人躲到樓上、沒去大堂;三人啃着麵包、蹲在欄杆前望落去,只見會議一開始,多名大長老便帶頭對卡莉婭的無故缺席、連番嘲諷,所幸她爸好歹亦是長老、王爵身份,地位不低,被問候一輪、族長出言作結,就完了~
卡莉婭當然猜得到父母勢必遭到親戚的調侃,但她實在厭倦那些虛偽的幹話,這次回來祖屋,一股莫明的厭惡感、突然湧現,於是決定自私一回。
再者,卡莉婭此行另有目的,不想在別處浪費心神。

所謂貴族,氣派莊嚴,使人肅穆,配以突發議題,壓抑環境氣氛,加上會議現場的佈置格局…頗有法院開庭審判的味道。
只差少了一個犯人欄而已~
卡莉婭自不用說,嬰亦已見怪不怪,樓下境況、瞧得姬是麵包塞不住嘴:「光是遲到就要被審問成這個樣子啊﹗」對卡莉婭說:「唉…怪不得,你以前總是那麼麻煩了﹗」
如此說法,以往的卡莉婭不對姬生氣、也得嚴正糾正一番,現在卻說:「原來你以前只是嫌我麻煩啊…那…現在呢~?」
「現在?」姬:「唔?一樣很麻煩啊~別種意義的煩人。」
「嗚…!!」卡莉婭:「姬—你…說話好聽一點,行不行?」
姬:「看吧~又來了﹗」
卡莉婭:「嗚…你—」
嬰插話:「卡莉婭會變成這樣,還不都是被你帶壞的,我都擔心她回去、適應不了了。」
姬壓低聲浪:「吓啊呀—你說的也太離譜了吧!?明明卡莉婭一直跟着你,怎麼算到我頭上哪!?」
嬰反駁:「我只是教卡莉婭鍊法術,可沒教她學壞。」
「什麼—!?」
趁兩人的爭吵聲未足以驚動樓下,卡莉婭果斷走到他倆身後、直接手蓋嘴巴,然後噓聲,說:「吵到下面的話,我就慘了啦﹗」等二人安靜了,再說:「還有,我可沒學壞~!!」

例行會議,例行流程。
端上開胃菜,此時可入席用餐,與同檯交談。
時辰一到,會議正式開始,族長依次朗讀所有事項,再詢問各位當家有否補充。
決定好是次會議內容後,必需沉默用膳。
最後茶點時間,商討議題並得出結論。

話說族長制止卡莉婭的鬧劇後,便宣讀今次會議議題,至於內容嘛~主要都是那一些…
能真正參與會議的,只有各個家庭的當家,同行家屬只是陪襯。
在一眾當家裡,擁有爵位的是長老,擁有王位的是大長老,至於族長則從大長老中挑選;其餘沒有貴族身份的當家,幾乎都是當官的,那怕混得最差~也是地方財閥。
所以說,家族會議商討的事項,基本都是各國政策,不然就是各項投資;這些政治取態和資金流動,往往涉及家族利益,有時甚至出現族中家庭之間的矛盾,為求整體利益、避免衝突,時不時開會、好決定讓步與補償。

族長讀完慣常議題,說:「最後一個,由全世界組成、人類抵抗邪物的部隊,於7號成立了,祖國—波爾范尼蘇維索斯帝國,向我們要人,在部隊入營訓練前派去。」最後,按例問:「各位,可有議題提交?」
且說卡莉婭出門之際,將自己突發奇想的決定跟家人說了,父母認同了,也把條件說好了,於是其父舉手示意:「小女卡莉婭,請命繼承家族鍊法師的天職。」
此言一出,族長喜出望外的說:「好哇—在這個時代,我宗家竟然有年青一輩願意協助家族傳統的延續,實屬難得!!!」再意思問句:「請問在坐各位可有異議?」也沒看清多少人欣然點頭,隨即說道:「我宣佈—卡莉婭成為我族鍊法師的繼承者之一﹗」歡喜問道:「普利夫,卡莉婭現在是哪個單位?什麼職務?」其身旁妻子半途察覺到問題,想要制止卻已來不及了。
看在眼裡的普利夫含笑答曰:「小女卡莉婭現在是凱得聖菲爾國立學校的二年級學生,而且早已作為瑪麗絲列古王國的後備軍,加入了抵抗邪物的部隊。」
只見眾人面有難色,族長更是一臉錯愕的說:「…這樣子啊…」稍緩過來:「別讓餸菜涼掉了。」拿起餐具跑流程。

如意算盤既打不響,也打太早了~雖說問題不大,就是有點丟臉哪﹗

先別說所有議題都需經過討論再定奪,按流程,普利夫的這個提議,理應放在用膳之後的茶點時間,作為最後一題討論。
只是碰巧遇上祖國在人手不足的形勢要人,加之卡莉婭是宗家的人—實在叫族長按捺不住!!
倒不如說,幾乎所有人都想乘勢將卡莉婭送往祖國湊人數—﹗

與我皇氏一族只專注除魔滅妖不同,霍恩海姆家有齊全部類型的鍊法術,亦是其家族得以如此龐大的原因之一。
盡管最初仰賴鍊法師的身份,可是成為貴族後、隨時代變遷,權力和財力成為了一切的主宰,祖傳的鍊法術逐漸失去價值,由過往只傳宗親,慢慢變成只有落魄的分家或旁支願意繼承。
因為鍊法師的工作性質和法力傳承關係,一般要求繼承者全心全意的投入,另一半的對象亦以同行為主。
對於宗家的人來說,等同放棄應有的地位和財富,亦不能通過慣常的婚姻擴大權勢;至於分家或旁支的人,不單單失去原有的一切,而且還得依附宗室,為整個家族效命。
家傳的鍊法術雖則早已失去舊日價值,卻不至於毫無意義,現今卡莉婭自願繼承,同為宗家的大長老和長老自然高興技術不用外流,分家和旁支亦慶幸少一人被逼犧牲。
再者,祖國的徵召,霍恩海姆家既有責任也有義務,只是家族的鍊法師本已所餘無幾,更早已被多國瓜分得差不多了,哪能額外多找幾人派去?

如此看來…也怪不得族長連卡莉婭的年齡都不知道,只趕着問她工作單位,好盡快安排送去~﹗

樓上蹲的卡莉婭自然把腳下一切看在眼內…
自幼協助家裡業務,再不情願也得了解家族情況,所以說,卡莉婭從一開始就猜得到自己能通過會議、成為家族的鍊法師,再者,未曾成年,即使被送過去,祖國亦不能收下,更何況她早已以後備軍的身份、加入瑪麗絲列古王國的小組,就算等到成年,亦會自動成為該國的正規軍。
唯一意料之外—族長過早宣佈,她正式繼承祖傳的鍊法術。
反正想要的結果出爐,開始行動﹗
卡莉婭此行目的,亦是說服父母的條件之一:讓那位作為組長、負責帶隊的叔父認同,並傳授家傳的鍊法術。

叔父的名字叫做洛玫洛,正如前面所說,並非宗家的人,甚至連分家也不是,而是旁支,靠入贅分家成為異姓族人;考慮年紀、輩份,卡莉婭便簡稱之為叔父了。
現時家族裡頭,就只洛玫洛一人是除魔滅妖的類型,除了危險,還吃力不討好,導致分家不願繼任,惟有旁支硬食;故此,洛玫洛的兩個兒子被迫入行,大的參與突襲血宴的部隊喪命,小的太小,仍未上學。

同行旁支不能出席宴會,只可待在大宅別院聽會議廣播;卡莉婭帶着嬰和姬來到洛玫洛的房間。
早前有軍隊的入營通知和普利夫的電話聯絡,剛才有族長宣佈卡莉婭正式繼承鍊法術的廣播,洛玫洛自不驚訝卡莉婭的突然來訪。
即使入行做鍊法師,但身份仍擺在那裡,洛玫洛恭敬行禮再與嬰和姬打個照面,聽到卡莉婭問候一句:「叔叔,您好﹗」便請三人入座。
叔姪兩人甚少見面,基本沒什麼感情可言,再者,對於洛玫洛來說,此事既是軍務亦是家務,還是盡快了結吧~!!
洛玫洛端來茶點,打算就禮儀上再寒暄幾句便入正題,卻有姬中途受不了貴族廢話、果斷制止,惹得卡莉婭發笑,直教洛玫洛傻愣:我連你二人是誰都不知道…
見狀,嬰拿出卡莉婭的修煉記錄遞去,洛玫洛因而回神、接過細看,只見嬰似是事前占過卦一樣,上面寫有她和姬的名字和身份:「我倆將會陪同卡莉婭入營。」

所謂的修煉記錄,類似社會人士的履歷。
緣於行業式微,加上本土修士和外來宗教,被迫謀求副業甚至轉行維生,日常的修行不足,導致行內質素參差過大,不同於過往、只存在的競爭關係,當面臨兩個或以上的門派或家族需要合作時,在前期準備階段,修煉記錄能便於人手分配。

卡莉婭的修煉記錄,簡略如下:
空白位置,有嬰不知何時額外寫上的隊伍成員名單;同行鍊法師自是嬰,侍衛則是姬和不倒兩人…也算是自我介紹了~
由於嬰不具備師範資格,而且卡莉婭又是鍊法師家族,所以「師承」等重要訊息全部空白。
此外,同樣空白的有武術和劍術,取而代之,填上學校宮廷劍的成績。
道具方面,只掌握常用的壇面法器。
最後,法術方面,習有銀鍊法、水鍊法、火鍊法、土鍊法、氣鍊法等基礎鍊法。

洛玫洛心裡琢磨:師承一欄空白,不難理解,可是武術和劍術這麼基礎的東西,居然沒學啊…不懂武術也罷了,畢竟作用不大,可是劍術有施法的主要功能哪﹗唔唔…宮廷劍有這樣的成績,身體素質是沒問題的了~法器方面…很基本啊—不過勉強也足夠了…倒是怎麼、基礎鍊法學這麼多?現今的鍊法師,幾乎只學包括銀鍊法在內的兩種而已。

接下來便是實際測試。
盡管只是常用的壇面法器,數量亦已不少,難以悉數演示,故而,洛玫洛挑選最常用的符術。
卡莉婭先是手寫各種符咒,從最簡單的「勅令」起,「淨化」、「鎮壓」、「借法」,一連涉及多個神明,用以展現純熟程度,再來術寫紙符,兩手左右開弓,一手寫「天地無極‧硃」、一手寫「乾坤借法‧砂」,法力一到,「硃砂」二字、墨水滲出紙面化作硃砂,隨口唸咒語流動,速成大疊符籙,卡莉婭手中木劍刺起黃紙,驅使全數紙符飛昇、運行、啟動,用以表現使用技巧。
最後,掌心置放硃砂,扯來布條,手抹上去、咒文即成,布條張開,便是一道結界,圍住卡莉婭身周。
法術方面,洛玫洛同樣選擇檢驗最常用的基礎鍊法。
只見卡莉婭將銀器戴滿全身,口唸咒文,一聲「銀鍊法」,一身銀器閃爍,這手銀鍊劍、那手鍊法彈、銀色荊棘環繞左右,銀飾掛件,任意發動。
測試到此為止。

洛玫洛請卡莉婭回座,嘆息說道:「成為鍊法師的契機、原因什麼的…我就不過問了…總之,合格了,我認同你擁有資格傳承我族的鍊法術。」
卡莉婭歡喜答謝:「以後麻煩您了﹗」
再按傳統,簡略地走一下流程,奉上拜師茶,終於,卡莉婭正式成為洛玫洛的徒弟。
望住卡莉婭明亮的目光,洛玫洛始終沒忍住:「我的身份…沒資格問你…可是,身為師父,還是奉勸你一句…命、只有一條,在還來得及之前回頭吧。」
卡莉婭知道叔父的兒子連屍體也找不回來,便說:「堂兄的事,我很抱歉…如果,我能做出點成績…只是堂弟一人的話,我應該有辦法讓他回到普通生活。」
洛玫洛表情鎮定,內心卻驚濤駭浪,躬身拜謝。
卡莉婭亦以弟子身份還禮。

很快的冷靜情緒,洛玫洛對嬰和姬二人說道:「我聽過你們的事情,首先,我族兄家裡的案件,我在此感謝兩位的幫助。」
姬一臉嫌棄:「怎麼你們貴族的人老是喜歡感謝別人的吖?」
洛玫洛笑道:「哈…我並沒有貴族身份,所以在行內的不少市集裡,都聽過關於你的傳聞哪—瑪杜‧姬。」嬰等三人霎時愣眼,聽他接著說:「在多間店舖裡討價還價,引發價格風波,沒有錢的時候,不是欠款記帳就是以物易物,還多次買賣違禁品…不知有多少是真的?」
姬:「哼—又不是多大不了的事情﹗再講,你以為那些商販是好人!?」
卡莉婭:「你倒不否認啊…」
嬰:「就不能光顧正當的店舖嗎?」
姬理直氣壯:「正當的店舖,哪有我要的東西賣呀?」
洛玫洛笑得輕鬆:「算啦~反正我也不是追究你的過錯,好奇問一下罷了…」轉對嬰說:「我真正想問的是…卡莉婭剛才演示的法術,都是你教的吧。」
嬰心問:怎麼了?是與你們家族的鍊法有衝突?
洛玫洛:「結界和銀鍊法,都是你家族、我皇氏的專長…剛才的快速結界和連續發動的銀鍊法,理應是不外傳的才對。」
「… …」嬰:「抱歉,我並沒有師範的資格,對這方面不是很清楚。」
洛玫洛心裡思索一番,然後想:怎麼就你倆的傳言都是真的?

其後,洛玫洛少不免要把自己對卡莉婭修煉的疑問問了個遍…
鍊法師的劍術,唯一的作用便是在壇中施法,主要包括步法與劍招,著重姿勢;能借法的對象不限於各路神明,就連山水、方位、星象…等等,什麼亂七八糟都能借,導致要背的劍法真的很多,而且還有口訣要背。
由於嬰和卡莉婭想要速成,所以一直沒碰,再者,嬰的家族與早刺氏同樣,並不依賴開壇,萬一有需要,她倆還有姬幫忙。
所有基礎鍊法的作用相同,其中尤以銀鍊法易於灌入大量法力,撇開不計,其餘基礎鍊法、大都只學一種;嬰並不知道同行狀況,只是將自己當初學的順勢教給卡莉婭而已,碰巧兩女在基礎屬性上相近,學起來快。
至於正式的鍊法,不同的門派或家族都有不同,特別是像她倆的家族歷史悠久,差異更大,為免意外發生,最終決定回自己家裡學習。
洛玫洛沉思吟道:「想快速學成呢…」心裡想:不過跟着學了那麼多種基礎鍊法,倒是浪費時間了吖~
「倒不如說,目前的狀況,是想按照正常的速度修煉都難啊﹗」只見洛玫洛搬來大堆東西:「部隊入營的事之後再說,現在還是處理你修行的事吧。」

遞來一隻飯碗大小、五角形的鼎,卡莉婭記得小時候曾經在家中的舊樓裡見過,伸手來接,待叔父說明:「雖然你已經決定好了,可是按照程序還是檢測一下,而且也可以更好了解自己,對將來的修行也有幫助。」
霍恩海姆家的法器之一,族中法鍊師用以測量己身的法力,作為選擇修煉哪種類型的鍊法術的參考。
卡莉婭聽從指示,兩手各執一鼎耳,將法力強行灌進鼎內同時收回,保持循環流動,觀察鼎裡凝聚的法力狀況,得出結論。
鼎中黑白兩色的靈氣聚在底部、充斥五角,形似疾風迅雷,肆意流竄;
黑色的靈氣較少也淡,只以風的姿態流動,或快或慢,感覺又暗又冷;
白色的靈氣佔整體大半,亦顯得更為濃郁,時而似風、時而似電,形象光亮。
洛玫洛解釋:「這器具只能檢測一定範圍內的修為,法力太弱的話,無法將靈氣注入鼎裡,如果靈氣不足,則無法使之在自身與鼎之間流動,顯示不了、說明道行未夠,需要繼續鍛煉,底部那條橫線,是我族對鍊法師的最低要求,靈力愈充沛就愈滿,如果能多到溢出鼎口、無法測量的話,說明可以獨立了。」
望見自己鼎裡的靈氣只比那條橫線高一點點,卡莉婭嘆息:「差一點點、我便不合格了﹗幸好…」
「就說是最低要求,而且這個檢測主要是用來選擇修煉方向,即使是過去、要求較高的年代,法鍊師只需背熟基本的武術和劍術,掌握常用的法器,學好三種基礎鍊法,已經可以學正式的鍊法術了。」洛玫洛轉望嬰說:「而且吖~我估計你們也沒時間加深法力,蘊含的靈氣全都是靠血脈傳承下來的。」
嬰點頭:「嗯。」
「也不知道這是幸運還是不幸啊…都已經那麼多代人放下了,偏偏你的靈力這麼顯著。」
「現在我只能相信它是幸福的了。」
「… …」洛玫洛:「我們繼續吧。」

靈氣分作兩團,即為兩儀,陰陽屬性,黑和白是其最常見的顏色;黑白兩色的陰陽靈氣,屬性最為平衡,修習任一法術,既無幫助也無添亂。
鼎中五角皆有兩股靈氣,意味著從「平面」的五行道來看,一共有十種屬性,鍊法陣為全道;有齊五行屬性的鍊法陣,有利於施展物質變化的法術,適宜朝治理災害、改變地相的方向發展。
依經驗估計,白色的靈氣多為陽屬,陽屬為主的靈氣,在除魔滅妖方面,適合使用淨化術一類的鍊法。
靈氣的流動方向,傾向右出左進,右手的輸出大於左手。
靈氣的流動姿態,又風又雷,有利於快速和大功率的法術,消耗快是弊端;由於陰屬的黑色靈氣淡薄、緩慢,得以彌補細微操作的要求。

「每個人有各自的法力最低輸出,當高於施放的法術所需時,就會造成無謂的損耗,加上你的法力又急又猛,要特別注意,別一下子花光了。」洛玫洛忽然想起,便說:「此外,這測試不只顯示靈氣的屬性和偏向,還反映出人的性格特徵…唔…是非分明、立場明確,經常審視自我,而且要求很高,甚至糾結過去…再來…很有行動力,想到就做…不過…可能會衝過頭了…還有…有點隨興和好管閒事…」
嬰沉默的表情、似是認同,姬更是笑得眼睛都彎了~
卡莉婭羞澀惱道:「多餘的事情就別說了﹗」
洛玫洛笑道:「哈哈,只是推斷而已,並不準確,無需太過認真,甚至法力方面的測試,也可能搞錯。」
卡莉婭:「!?咦…那、不就沒有意義了嘛。」
「因為大多數的情況都是對的,極少出錯,會弄錯的都是只有一團靈氣。」
雖然對法力的屬性沒有認識,可是被說、靈氣的顏色尋常,卡莉婭莫明地有點不悅,於是問:「嬰、姬,你們的法力是什麼屬性的?」
姬即回:「我沒有—」
卡莉婭急道:「我的錯—我、已經和你道歉了,你就原諒我嘛﹗好不好?」竟是忽然淚目。
姬傻了:「我意思是我的法力沒有屬性,『無』屬性,你讓我說完,行不行?」
卡莉婭立馬變臉:「咦??哈…這樣子啊~」
洛玫洛補充:「唔嗯,這種狀況便有可能測出錯誤的結果了。」
姬氣道:「早就和你說過,我不適合當鍊法師才放棄的﹗」
卡莉婭賠笑幾聲,然後轉望嬰,聽她說:「我的法力是四股靈氣,屬於五行裡的木、水、火、土。」
卡莉婭問:「不對啊~先前教我基礎鍊法的時候,不是說我倆的屬性相近嗎?兩儀跟五行…怎麼感覺差很多﹗」
「我們相近的是基礎屬性,現在測試的是在體內的初始屬性,並不一樣。」
「哦喔…」卡莉婭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然後問:「師父,那、他倆的靈氣,代表怎樣的性格啊?」
嬰:「… …」姬:「這才是你的目的吧!?喂—」
洛玫洛:「看不到靈氣具體的模樣,猜不出來。」
即見卡莉婭一臉使壞,貌似要把手裡的鼎推給嬰和姬。
嬰:「家族的法器…按規矩,其實、現在我應該迴避,更沒有道理拿來用。」
姬:「我法力都沒了,測個屁吖~!!」
卡莉婭握住手中鼎忸怩着,不甘笑道:「只有我一個,不太公平…」
姬氣道:「哼﹗沒門—」嬰點頭贊同。

洛玫洛神情怪異的打量眼前的卡莉婭。

突發的打鬧結束,繼續正事。
洛玫洛把卡莉婭的法力屬性記錄好,心裡也大致上定好教導方向,最後,準確地掌握法力極限。
另兩件家族法器—術式測量計、誘發術地藏。
手握測量計底部,內裡液體緩緩上升,等穩定下來,卡莉婭讀數:「大格18,小格64。」再來,卡莉婭以銀鍊法、將鍊法彈儲在手中,然後放在地藏裡、蓋好,直到第11隻,法力用盡。
洛玫洛:「11次呀…比想像中快啊~那麼、如果改用其他鍊法的鍊法彈,可能更快…我猜…也就三十次左右。」
卡莉婭無奈:「意思是、持久戰,真的對我很不利咯…」
「能夠現在了解自己的極限是好事,而且不少的法器都能儲存法力,等需要時使用。」洛玫洛拿起存好的其中一隻地藏遞給卡莉婭,說:「例如這些,不就儲存了你幾乎100%的法力。」心卻想:雖然實際上是11除以18,大概…六成?唔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