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卡基是個網路寫手，稱不上大神，更不用說是作家這種徒增大頭症的頭銜。
在歷經鮮網倒閉、晉江敏感詞掃蕩、起點IP劇抄襲潮等種種風波後，他想自己應該也算是文學網站的元老級人物了吧？然而更讓他認清事實的，在於他成長率趨緩的粉絲人數與作者收藏。
對那種生來靠文字吃飯的天才羨慕嫉妒恨已經是好幾年前的事了，隨著年齡推進以及堆在暗無天日的書房的庫存書越來越多，也只是一年一年更讓他認清自己是個普通人的事實罷了。
於是在編輯Kevin來他的住所收下正在更新的那篇種田文的完結章時，他異常淡定的問了對方有沒有寫履歷的經驗。
「什麼？」Kevin對這突如其來的話題表示不解，「你的下一個故事題材和這個有關嗎？你不是就是缺乏社會經驗又母胎solo才老愛寫什麼科幻仙俠文嗎？」
你不要說著說著就過分起來了好嗎？卡卡基面無表情的望著對座用iPad讀著新稿子的西裝男子，沉默片刻才接下話荏：「你既然知道我寫文的侷限性，也知道現在男性向的大餅有多少是被種馬文瓜分掉吧。」
「所以我想要放棄了。」
「大不了就是我改行去寫〈讀者文摘〉的笑話集，晚上去7-11做大夜班，堅持個幾年還有可能當上個店長還是什麼的。」
Kevin目瞪口呆地望著他，好一會兒才說：「媽呀，沒見過能把這麼『前途無亮』的人生說得那麼理所當然的神人。」

Kevin已經擔任卡卡基的編輯三四年了，這幾年間也帶過不少虎頭蛇尾的新人，許多人因為不同的原因入行、離開，世間的難題何其多，因而也不是無法體恤他的無力感。
卡卡基是他手下相對產出穩定的寫手，偶爾會拖延症發作幸而性格不難搞，儘管趨於平淡和標準化的故事脈絡並不受這個善於以腥羶色招惹注意的世道青睞，還是好過許多類似於〈Wonder Boys〉的主角，因為一點小火花就自視甚高、後來再也寫不出更好的作品只能沉寂的傷仲永。
身為一個在業界浸淫多年的編輯，儘管沒有什麼一眼可以鑑出金賞小說的神之眼，好歹有點市場敏感度的Kevin也無法輕易說出什麼「按著目前的路數，總有一天你的作品肯定會被所有人看到的！」的違心之論。究竟不是每個人的人生都是勵志電影，更多時候人們都被逼迫必須承認「自己並沒有天賦呢」的蒼白事實；又例如，高聲讚頌人要選擇一份自己喜歡的工作的價值反倒是出自於社會主義，更多遵循著資本主義運作的人們更傾向於自己去適應並喜歡工作；理想主義不是不該存在，而是在抱持這樣空中樓閣般的暢想時，青年們是否也做好了會從萬丈懸崖墜得粉身碎骨、體無完膚的準備？
沉吟半晌，Kevin見對面神態頹靡的他，靈光一閃的提議：「你也別急著退坑，要不要寫寫看肉文？」
WTF? 卡卡基一時以為自己產生了幻聽。

「你雖然是個魔法師了，但妄想力還是有的吧？寫寫看工口文嘛，這也沒有什麼技術含量，目前正常向和耽美向的空間都還很大，也好嘛，你就把筆名最後一個字改成公雞的『雞』也免得還需要另外想筆名──」Kevin還在滔滔不絕，越扯越遠的傾向讓卡卡基忍不住出聲打斷了對方。
「等等！首先，我是直男，寫什麼BL；再來，『卡卡雞』什麼的也太不負責任，這種一看就知道是我的馬甲你以後讓我怎麼出去做人...」而且，這聽起來就沒辦法過審好嗎？！
「直男為什麼不行寫BL？你就把女主角想成沒有胸然後有根幾乎可以被無視的老二的奇形種，其他一切照著BG走，要流水有流水、要嬌嗔有嬌嗔、要黑洞到可以吞下所有塞進去的東西也隨便你好嘛！而且『男性的耽美作家』一聽就是爆點好嗎？分分鐘讓你上金榜啊。告訴你，現在正常向肉文寫得失真還有可能被性平會發黃牌，BL就沒問題，節操愛怎麼掉怎麼掉。」
不，我覺得你們這樣的思想比較危險啊。
「你以為是我是《RIN》的伏見紀人嗎？要色情系就色情系？」卡卡基忍不住吐槽了一句，收效甚微。
「人家轉畫工口漫還不是進了Taurus？」Kevin用一種「你還是too young too naive啊」的憐憫眼神看他。「欸，我說，你該不會是瞧不起官能小說吧？」
他的沉默帶有贊同的意味，惹來了對方一陣嗤笑。
「這種笑娼不笑嫖的態度，果然很令人火大呢。」外表打理得乾淨俐落的青年編輯食指扣著平板電腦的表面，輕敲出規律的聲響，「我跟你說清楚啊，『性開放』不是什麼只會出現在哲學還是歷史課本的名詞，是現在正在發生的事。你以為耽美單純是兩個男人卿卿我我的純愛故事嗎？太天真了！不要說女性寫手為大宗的耽美文，現在也有許多官能小說都出自那些從外表你看不出會想那種事情的女孩子，所以既然我們可以輕易接受高中男生會看航空片這種設定，為什麼不能理解這些女性的性幻想呢？講白了，就是雙標狗，就像看A片的直男也不會想要自己的女朋友有參演過A片的經驗吧。人生有淫慾，卻又鄙視淫慾，能有什麼比這更荒唐的呢？給我對工口ACG放尊重點啊魂淡！」
被噎個正著的卡卡基除了鼓掌之外不知道該說什麼，感覺自己活像在海生館表演的海豹。

最後不知道為什麼越來越起勁的Kevin在離別之時特意發了幾個肉文寫手和H game的連結給他，還一副好兄弟作態的讓他這幾個月就好好再加琢磨琢磨，編輯部那裏請假手續他來處理就行。
因此，不擅長拒絕他人的卡卡基只能用一張「今天辭職依舊失敗了呢」的死人臉目送責編雀躍的背影遠去。
在等履歷表用的大頭照洗出來的這幾天，因為手邊的作品剛完稿的他在補完新一話的《排球少年》後煩躁的抓抓頭，就著上次和Kevin的messenger對話內容點開了其中一個鏈結。
然後他就開啟新大門了。
連續讀了五天五夜的言情和耽美文──除了性別之外，他沒發現其他太過於實際的差異，有時還有什麼超越他理解的第三性、第四性什麼的──卡卡基終是忍不住給Kevin打了個電話過去。
「老K，這年頭老二不夠大都不能當男主角還是攻是不？」
「哇喔，這年頭的招呼語都這麼前衛嗎？還有，老K是什麼鬼？聽來很像八點檔的Boss啊。」話雖如此，Kevin的聲音依舊涼涼的，手邊有著翻閱紙張的細微聲響，聽來不甚在意。「陰莖崇拜沒聽過嗎？」
「我相信佛洛伊德當初提出這個理論和你說的絕對不一樣，別騙我沒讀過心理學。」對責編習慣性跑火車表示無語，卡卡基轉個話題又繼續抱怨，「什麼攻一定要器大活好，二三十歲的處男活好個屁？活好的話那麼多人玩VR女友還不會脫胸罩是怎樣？什麼不諳世事的受被摸個腰就軟成水，小鳥和乳頭是粉紅色的...這年頭少女都沒有這種顏色了好嗎？！想像力就是你的超能力啊臥槽！」
「我給你那些素材是為了讓你明白言情和耽美大概怎麼運作，不是給你做科普小論文的。」淡定如初的Kevin沒有因為這一連串咆哮體產生波瀾，究竟他也是受過次文化衝擊的一員，和當年剛入行相比也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了。「所以你到底看出了什麼？你要說嬰兒手臂粗的肉──」
「啊啊啊啊啊不要讓我回憶起那些不科學的東西！」文字撰寫者大多是聯想性極強的一群人，因而聽那些敘述卡卡基的腦中立刻浮現了極其不和諧的畫面，連聲打岔以免更加不適，聲音也隨那一聲耗盡全力的斥喝而變得平板、失去靈魂的棒讀：「言情主要還是感情抒發比較多吧，男的女的在大街上拉衣服扳下巴好像很有趣都玩不膩，肉的部分不多而且都很抽象，大概前戲結束隨便接個『他和她就像咖啡與牛奶融合在一塊，墜入情欲的漩渦...』還是『這一夜，還很漫長...』之類有點點點的句子就過去了，跟那種在被子下翻來翻去的腦殘偶像劇差不多吧。耽美的話，耽美的...耽美──算了，你先讓我靜靜，我組織個語言先。」
「你高興就好，電話費不能報公帳。」
「...咳，其實我覺得吧，耽美的攻和言情的男主角差不多，霸總還是那個霸總，腹黑校草還是那個腹黑校草，冰山面癱還是那個冰山面癱，最重要的是，大家具有良好的腎功能和腰力，一夜要是不能七次或是像沒有工作不用加班的做到隔天，大概會直接被受和讀者嫌棄。就算是ED看到受也要立刻能站起來，堪稱醫學史上的奇蹟。至於受嘛...客觀來說，除了體位之外，我想不出他們和言情女主的具體差異，甚至不用潤滑就可以一捅到底，好像只要攻受熱血衝到下半身、這個世界的生物學就立刻揭開新的一頁。至於唯一可以證明他們是男人的第二性徵完全沒有實質用處啊，偶爾被攻口一下還要感恩戴德，我操，人家都直接上你了欸，醒醒好嗎？啪啪啪時直接躺下是怎樣？你的小老弟會哭泣的啊！BG是先天硬體不合適所以人家不掙扎沒話說，BL好歹兩個人也轉換一下攻受確定這是最適合的嘛！」
「我不知道看個耽美能看出憤青的潛質。我等下要開會，你就長話短說吧。」
「唉，以一言蔽之，言情給我的感覺就是『我褲子脫了你就讓我看這個？』，耽美是...嗯，『我褲子脫了準備撸的時候看到玄幻文，萎了』。」
「...我知道了，要不你先別看小說了吧，打個遊戲換換心情，連結我有發給你了你再自己看。」
「就這樣吧，不然我怕再看下去我就要檢查自己的老二和菊花是不是粉色的了。」
這次的通話兩人因為分別聯想到櫻花色的皺褶與紫黑色的碩大而不歡而散。

***
從無cp向的高冷升級流寫手轉職吐槽役費時不多，尤其經歷畫風清奇的耽美文洗禮之後，打開成人遊戲網站見到女體的卡卡基簡直想要跪下來痛哭流涕。
然而這種欣喜感並沒有維持太久，在戳開第三個遊戲框有一半被隔著衣服還能看到激凸的巨乳霸屏的連結時，他終於罵了髒話。
卡卡基必須坦言，和廣大男性同胞一樣，他對於女性的胸與臀具有近乎是刻板印象的迷戀，事實上，那更可能出自於對異性胴體曲線與豐滿肉體觸感的幻想，因此無論是大胸小胸對他本身都不是太重要，女性本身的柔軟氣質才真是令他依戀的溫柔鄉──
所以說，那一對對完全脫離人體比例、都快要比人頭大的肉塊究竟是什麼？腫瘤嗎？
他很難不將這種男性畫手「因為喜歡哪個部位就凸顯哪個部位」的邏輯，和少女漫畫上會出現的那種占了半張臉大的眼睛聯想在一塊兒。
總算從預覽圖裡找到一個符合他審美的、大概B罩杯、皮膚很白、穿著日系水手服的妹子時，他感動的點了進去，在確定內容物與他原先想的差別不大後，看著下方的指示他又懵了。
媽的這年頭你沒有基礎的外文能力，連要打個H game都有問題啊！卡卡基悲情的一邊看著半裸喘息的二次元妹子一邊用google翻譯查「orgasm」的中文。

短短幾日，他的英文能力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上手，可能連高三備考的那段時間都沒有那麼認真過。
尤其在他戳到一個預覽圖明明就是古銅色肌膚的黑髮歐美妹子，點開卻讓人誤以為是牧場物語的RPG遊戲。
這年頭連成人遊戲都要做到很有娛樂性，除了選擇對的對話撩妹，有時還要做點任務走脫衣撲克那種輸了一件的風格，而這種一上地圖的就立刻變成Minecraft的畫風讓卡卡基直想翻桌，最重要的是，鬼知道剛剛對話裡的「Lisa's home」究竟在哪裡啊！「在你家的東北方」這種指示也未免他媽太清楚！怎麼不說「離你家不遠」？！
心灰意冷的他將頁面向下捲希望廣大的網友同胞們能幫幫忙，然而除了一貫的約砲宣傳之外，還有一眼就辨別發文者心中無法紓解的憤怒的「WHERE IS THE FUCKING JEREMY'S HOME?!!!」，讓他立刻產生同是天涯淪落人的心有戚戚焉。
最誅心的莫過於在大片哀號聲浪中，一個冷靜表示「This game is soooo gay... Fuck! It takes enough time to turn you gay!」的評論，讓卡卡基頓時膝蓋中箭，生無可戀的將一水兒成人網站的標籤都清掉，一個沉思者的姿勢擺正，認真的思考自己一個有手有腳的成年人終日將時間放在這些辣雞玩意兒上，是純心要把自己整廢呢？還是掰彎？
卡卡基二十多年來堅定的性向在這天出現了裂痕。

***
想當然爾，卡卡基並沒有彎。且不論性取向這種事也不是懷疑一下人生就能轉換的，而不管喜好是男是女，哪個圈子不是看臉的，就憑他那多年宅在家碼字的小身版想要撲倒別人...呵呵。
在Kevin又一次來訪的那天，他剛面試結束，穿不習慣的襯衫在這樣的大熱天下將他的皮膚悶出了一點一點的小紅疹，無法如期降雨的溼熱天氣像是在鼻息前摀了好幾層口罩，讓本來呼吸道就不太好的他打了一路的噴嚏，剛入門脫下外衣想要給自己倒杯水，就聽門鈴響了。
可能與工作性質有關，也有可能是個性使然，Kevin並不是那種到別人家會特別拘謹的類型，一手挽著西裝外套一手提著公事包走進小房間時先是對他帽T短褲之外的打扮挑挑眉，也沒有多問的就像以往那樣將東西往租屋裡唯一的茶几上擺，彎腰將兩隻鞋擺在玄關就往和式木質地踩了上去。
「稿費昨天給你匯到帳戶了，別餓死自己啦。」見卡卡基毫無避諱的在距離茶几與書桌只有幾步之隔的沙發床前換衣服，Kevin也很自然地起身到牆邊的飲水機給自己承了杯水解渴，聽對頭模糊傳來「知道了」的聲音才步入正題：「所以呢？你工口文到底能不能寫？要不然，文學一點的感官小說？《格雷的五十道陰影》總有聽過吧。」
這個開頭問候讓本來就已經很殘念的人更廢的栽上床，發出一串讓人無法辨別的胡亂哀號，最後自己尷尬癌發作才坐了起來，望著依舊淡定如初的責編沒有什麼反應，一時勉力而為的勇氣又像被戳破般垂下了肩。
「這麼說吧，那些東西我看看還能笑笑、吐槽幾句，但如果要我以創作者的身分，寫出這種類似換個人名好像也行得通的YY小說...嘛，連我自己都覺得吃相太難看了呢。」卡卡基發出那種更像是自嘲的笑聲，雙肘抵在曲著的大腿上，關節輾過腿跟的柔軟嫩肉時難免疼痛，他卻暫時找不到一個更適合安放的所在，就像他自己。
「我不是看不起那些創作者，說實話，我還滿敬佩他們的。很多作者也在作品後記說自己的作品可能難登大雅之堂，但還是想要寫完；因為知道別人可能不喜歡但自己真的喜歡得受不了，所以才動筆；他們做這些事情是出於遠比我更由衷的熱情──」
「就像同人作品，原著黨可能會覺得各種OOC，不過那些數以萬計的字數、好幾個晚上沒有睡覺畫出來的圖、自掏腰包刻的橡皮章，儘管有不少bug、有令人貽笑大方的部分，但那種努力、誰都沒有資格嘲笑或輕視。」
「我自己可能不是一個太努力的人，但我還沒有卑鄙到會去將自己半吊子的東西，和那些人們努力拚搏出來的事物，魚目混珠。」
「我都已經沒有什麼才能了，應該也要多少保留一點大人的成熟吧？」

Kevin從公事包裡掏出一根涼鼻吸劑，拔開手指粗的塑膠蓋時發出了「啵」的清脆聲響，隨後清淡的薄荷味散入空氣裡，距離得遠的他嗅不到，但五種不同的敘述方式已經先一步在他腦裡打轉了。
他們都不是養得起「抽菸」這種陋習的人，因此從這個小動作，卡卡基便知道對方現在處於略感焦躁的情緒，他感到歉疚，但又清楚明白這種心緒並不合理也不需要，因此並未打算發語退讓。
「這麼說吧，」又朝薄荷棒深吸了口氣，似要將暑意悉數驅離的沁涼氣息瞬間讓青年責編思緒清晰許多，半框眼鏡後的眼睛也冷靜許多。「那你的下一步是？」
「找工作吧，總不能餓死啊。」卡卡基不知飽含幾分真意的笑了，「啊啊，大學畢業時沒有碰上的求職焦慮症總算是體驗了一遭啊。」
「還沒找到？」
「靠啊樓下的全家居然讓我回來等到暑假放完工讀生不幹了，所以我今天就坐捷運去市區晃晃了...嘛，可能還是要消耗積蓄一下子吧。」
「...那你乾脆來編輯社吧。」
「什麼？」
「既然你都有那麼多體悟了，來編輯社當耽美版的編輯吧──當然，一開始也只會從催稿的助理做起而已。」
「！」
嶄新的故事篇章就此揭開序幕。

Fin.
哇靠這篇東西我總算寫完了，都是對話體感覺自己很像在寫輕小說(x)，又是一篇題文不符的短篇，結論：官能小說家並沒有被煉成。(欸
寫到一半覺得男主和Kevin有點gay所以我就不敢再寫下去了，怕等下屬性藏不好真的要讓卡卡基懷疑性向(住手)。
這篇吐槽文主要針對的就是我前一段時間接觸的遊戲和文章，我深思之後，考慮到讀者的小心臟沒有獵奇到BL game和Galgame都放上，等等掉粉也不知道要找誰控訴(腦洞奇葩的遊戲廠商嗎?)，可能還要轉職宅宅新聞的專欄寫手...(越扯越遠了欸)
不過這文除了體驗之外的不如意也不是杜撰，都是我聽聞網文圈裡的一些現況，希望能給你們一些所感所思。
最後，辛苦也謝謝讀完這篇奇葩文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