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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季之風》

章五十 - 《章五十.主角?才不是你》
躲在牆後的黑色秀髮停留了一會,輕微搖晃後,最後一絲的烏髮飄向牆壁,漸漸看不見。

那個時候,為什麼春香要躲起來,偷看我和可露可?

春香在宿舍看到可露可安全回來,沒有高興地衝去抱住可露可,沒有流露出喜悅,就連可露可突然跑出來的原因也沒有過問。這也難怪,因為她早就見到可露可了,只是沒有上前喚叫可露可,看著我們那重逢的擁抱。

還有以牽強的理由跟澪凜外出,看著我的眼神閃縮,該不會被她誤會了什麼吧……算了,可露可應該處理得到。

看著愉快地品嚐香蔥煎餅的可露可,不知道她有沒有發覺到春香奇怪的反應。

哼著那邊的兒歌歌曲,兩腳一上一下地踢著,笑瞇瞇的,不用想都知道她只沉醉在輕鬆的感覺,因著找到同伴而喜樂。自願地放開我的可露可,應該想好了怎樣面對春香,對她來說要緊的事都想好對策了,能夠一身輕地吃東西。

雖然我也同樣地感到慶幸,但是我對於前景沒有多樂觀。

該怎樣說,就是覺得可露可這個作者有夠沒用的……

跟她一起玩線上遊戲的時候就知道,她是個沒有計劃、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橫衝直撞的人了。她的角色是弓箭手,挑戰副本的時候卻老是接近怪物,把我們這些戰士都不放在眼內,害得我們常常要衝到她身邊承受傷害,保護她。

這也算了,對於一些熟悉的副本這都不是大問題。最可惡的是,每當有新的副本開放時,她連其他人挑戰成功的影片都沒有看,攻略什麼的完全不清楚,就拉我們去試著打。要不是我們都是會乖乖看攻略的類型,不知道會花多少資源才拼得過了。

不過,她每一次都毫無悔意地說「這樣才刺激,才像冒險」。這番話說不定也沒有錯,跟她一起打真是刺激得要命,滿有趣的。

說不定,我這種不喜歡冒險的性格,會令我錯過了很多東西。

我啜飲一口綠茶,回想起可露可一開始就黏著我呼叫「兔子」,有點在意地開口:「你是作者,那你早就知道彩攸是獸人了嗎?」

「噗油啊。(沒有啊)」把嘴巴都塞得滿滿的,從不透風的小縫發出奇異的發音。

把食物吞進肚子才好說話啊,沒有人想看咬得像爛泥的食物……

把部份煎餅吞下後,可露可將食物運到一邊的面頰,以另一邊的空間說話:「彩攸是一個沒有模組,沒有名字,連NPC(非玩家角色)都算不上的人,我怎會認識啦。」

「……什麼?」

看著我錯愕的臉,可露可趕緊吞下剩下的食物,然後拋棄她僅有的形象,肆無忌憚地大笑。

「噗哈哈哈哈……」可露可的臉貼上桌子,一手按著肚子,一手握成拳頭往桌子敲下去,全身都發抖著。

「……你搞什麼。」我不自在地環顧四周,發現在場的人都看過來。她這樣做真是太騷擾別人,太顯眼了。

「小、小悠你,該不會是把自己當成主角了吧?咳,咳咳咳……」笑得太盡興的她,嗆咳了。

誰叫你笑我,該死……

雖然沒有刻意感受,但是我也很理所當然地看自己是主角。

這是一個RPG(角色扮演)遊戲、我玩的是可露可製作的遊戲、我還未看到這遊戲的角色,就來到這裡了。把自己看成是遊戲的主角不是很正常嗎!

再說,親人死去或者失蹤了,擁有一般人沒有的東西,特別的背景,這些都是主角有的特徵不是嗎!彩攸可是三項全中了!

……擁有這樣的想法的我,是不是自我意識過剩了啊。

被可露可這樣說,總覺得莫名地喪氣。

「哈哈,小悠你真是太可愛了……其實我們四個人裡,只有可露可是有設定有模組有名字而已,小凜和春香也沒有的。而可露可的設定,只有『情報商』這一點,在哪個隊伍我沒有想。」

「沒有設定的人……」我若有所思地說。

原本不存在,卻實實在在地出現了的意思嗎?

「嗯,即使我是作者,也沒可能把每一個學生都設定得詳詳細細。」

的確,以遊戲的角度而言,對劇情沒有幫助的人物是不需要製作,省下功夫。但是這個世界也真的在運行著,沒可能只會有遊戲中出現的數十個人物。所以,出現作者也不認識的人十分正常。

這個世界是真實的,每一個誕生的人也是有生命的。只是,他們只能被稱作遊戲背景中的出現的人而已。

舉個例子,他們就是一百人的村子中,一個不起眼的村民,但這個村民是構成背景描述的重要人物,少了一人就不是「一百人的村子」,大概是這個感覺。

既然每個人都是真實的,每個人都有他自己的經歷,那麼彩攸又是個怎樣的存在呢?

一開始來到這裡,已經把自己看成主角,覺得主角的家裡沒有家人,得到有如任務提示般的羊毛紙入學邀請信,從沒懷疑過就踏上前往雷格爾學院的道路,還認為這是正常的發展。

若然這不是因為主角的關係而變得理所當然的事,彩攸的母親又會在哪裡?她回家後發現彩攸不見了的話不就很糟糕了?

彩攸的身世……等一下,我有需要知道這件事嗎?不知道也能在雷格爾學院生活,照常地進行任務,沒有必要查個究竟吧。有時間有機會的話,再探查好了。

「小配角啊……這種感覺真微妙。」我呼出長長的一口氣。

「我們是自己人生的主角,才不是小配角!我覺得我們不是『主角』,輕鬆得多了。」語畢,又一塊煎餅離開碟子。

「……也是。說起來,你這個是試作品對吧?」

回去的方法能不能從這點切入呢?如果遊戲的結束不是試作品演到的地方,而是「完成品」的終結呢?有她這個作者在,有不少地方都方便起來了。她有的情報不只是學校的無聊新聞趣事,還有這世界的事。準確來說,是遊戲的事。

「是啊,怎麼了?」

「那麼,這個遊戲完成後,最後的結局是怎樣的?」

「竟然想不破關就被劇透了,小悠你這樣是不行的!」可露可嚴正地道。

這個時候還留著什麼作者的矜持?要一同合作才對!

「別管這種事,你這個回答可能是回去的線索喔。」我倒是不介意劇透這回事。

「當然就是主角打倒魔王,這可是熱血艱苦的戰鬥!」可露可仿佛親眼目睹那場戰鬥般,興奮地說著。

結果,這個目標沒有改變,跟我以前推測的一樣。

這種王道劇情,真是一點新意都沒有,小學生就是小學生……但也多虧這個沒創意的結局,感覺能看清目標了,距離離開這裡的日子也好像一下子縮短了。

「我明白了,打倒魔王。」我點個頭,向她索取更多資料,「那你知道魔王的弱點嗎?」

「最強的魔王是沒有弱點的!而且,以我們現在的實力,絕對沒可能碰到魔王一根汗毛。沒有『主角威能』的我們,怎有可能打敗魔王啦。」可露可擺手,乾脆地否定。

有著「最強」稱號的主角,擁有破壞平衡的運氣值、比蟑螂還要強的生命力、無限增強的實力,的確是打倒魔王的關鍵……

這麼一想,我們有點絕望呢……不對,既然有這種結局,總有一天會達成,主角總有一天會殺掉魔王的。

然後,我們就只能慢慢地等待著那一天的來臨?那要等多久。

以遊戲規律拆解這個困局,是有點犯規。但我們也只有這個線索,絕不能漏失。

這個一定是一個破口。

「我之前也曾經想過成為主角之一,但還是不可能呢……」

*                *                *

「阿右應該在玩了吧,那我也來個同步遊玩好了。」

那時,我抱著「跟阿右差不多時間玩,就能知道她的進度」的想法,打開了這個我最熟悉的遊戲。

再次睜開眼睛時,看到的不是白牆白天花,而是一個馬車,以及旁邊的黑髮女生。看到這奇怪的景象,我嚇得驚醒過來,撥開身上的被子,坐起來。

馬車外的兩側都是綠色,舉目向遠方看,多了點藍色,不是樹就是天空,只有馬車踏著的是一條平坦的路,感覺就是鄉間通往城鎮的道路。

「……可可?怎麼了?」或許是感覺到我微小的動作,她迷迷糊糊地說。

她是誰?怎麼辦……

我慌張地回應:「啊,沒、沒什麼。」

「可可也在擔心嗎?沒問題的,可可這麼聰明,一定能進到雷格爾學院的!」她微笑著,握起我的手,「我也會跟可可一起的。」

那個笑容有如柔和的春風,溫暖又溫和,很美麗。這是我看過的笑容中,最美的一個。

與她黑色的頭髮相反,她就像頭上有光環,全身發出白光的天使一樣。

我愕然地看著她,她的眼角垂下,露出擔心的臉容,撫上我的臉頰。

「可可?」

比棉花糖還要軟,還要甜美的聲音一出,身體就有一股熱氣湧上臉上,心亂得像萬馬奔騰,不知道她有沒有聽到我的心跳聲。

好不容易地,我拉起嘴角,回她一個笑容,說:「嗯!我們一起加油!」

雷格爾學院、可可……是可露可?那個粉紅情報商?那她是誰……可露可的朋友?不過可露可本來的設定就是相識滿天下、很多朋友的類型,會跟朋友一起去雷格爾學院不足為奇。

她對著我喚叫可可,我們又在前往雷格爾學院的路上,難道我變成可露可了嗎?怎麼會這樣……阿右也在?還是只有我一個來到這裡了……

「春香、可可——我們要起行了——」馬車外頭傳來一把粗獷的男聲。

「知道了!」 「叔叔麻煩你了。」

原來是作為馬夫的叔叔……這樣就不用擔心怎樣去雷格爾城了。她叫春香啊,真是個動聽的名字,我喜歡。

不管怎麼樣,能到雷格爾學院,到這個世界,也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兇猛的怪物、熱鬧的城市、風景優美的村莊和森林,一切一切我都很想看見。

因為這是我創造的世界。

靠著我對這個世界的知識,以及使用弓箭手這個角色的經驗,總算是撐過了入學試,得到不錯的成績。

可露可跟主角是同屆的學生,換言之我應該能找到主角的。

「你好,我叫可露可,叫我可可就好了!」

在課室裡看到戴上黑色的貝雷帽,頸處綁上的一條向上繞的小馬尾,活像一條鮮嫩的小草。我馬上就衝上去,帶著笑臉介紹自己。

「呃、你好,我叫東安薔。」她睜大眼睛地抬起頭,以深褐色的眼睛打量我,看來對我這個興奮的人有點提防。

看清她的身體,我又更興奮了。

鎖骨處繫上淺黃色的蝴蝶結,延伸下去的上身是棕色的燕尾背心外套,內裡的是淡啡色的長袖衣服。下半身是迷你裙,表層是布質的紫白間條,內層是白薄紗,甚有層次感。鞋子則是一雙普通的皮鞋。

是主角!我看到主角了!喔喔喔喔喔!我設計的人物果然很好看!

「小東,我們來交個朋友吧!」我提起她的手,笑盛盛地說。

「……你不介意的話。」她微笑地握上我的手。

跟主角成為朋友,就能組成隊伍,然後一起冒險!而且我可是作者,知道接下來的劇情發展,一定能保證我們能夠順利完成任務的!安安全全、順順利利地渡過這一年就好!

可是,幾天後,主角找到兩位隊友了。

「可露可,我的隊伍缺一人,你要來嗎?」東安薔來到我旁邊,綠色的小馬尾擺一擺,善意地問。

她的隊友都是我設定的,是主角的隊友。最後那名隊友應該在明天就會招攬得到的。不知道什麼時候,她已經招募得到隊友了。

如果我現在答應她,我能進到主角的隊伍嗎?這就是最後的機會了,這樣的話……

一瞬間,有一種強烈的罪惡感浮現出來。

不行。不可以只有我一個。

我想到的,是從來到這裡後,一直陪伴著我,支持著我的春香。

雖然她不知道我不是可露可,但是她那對著可露可溫柔至極的笑容,真的好美。如果,她對著的不是可露可,而是我,也會露出同樣的笑容嗎。

我不能掉下春香,我不想違背可露可的意志。

而且,可露可本來就不在主角的隊伍裡。要是加入了主角的隊伍,那麼這個隊伍就不是我預期的人了。這樣做會發生什麼事,我不能預測得到。

所以,我決定要拒絕她。

「不了,我要跟春香一起,抱歉。」

「嗯……那你加油喔!」

「嗯!你有什麼需要的時候也可以找我的!」

之後,我帶著春香四處看看有沒有隊伍缺人,但不是已經成形的,就是三缺一,或是別人看我這麼活潑,以為我們早就有隊伍了,結果我們哪個隊伍都進不了。

時間愈過得久,沒有隊伍的人就會愈少,我也愈來愈焦急。

要不是我先前執意要跟主角一起,就不會害春香跟我一起四處找隊伍了。

「可可,不用擔心的,我們會找到隊伍的。」春香牽起我的手,她的手心好溫暖,像是要包容我寂寞的心一般,把我的手拉近她的心,「不管是哪裡,我都會跟你一起去的。」

我記得當時的心,只是想著想要跟春香在一起,沒有別的煩憂念頭。

之後的事,就是到了限期還未找到隊伍,被老師編成跟小凜和小攸同一隊伍裡,與春香一同成為「四季之風」的一員。

*                *               *

其實我一點都不想知道可露可你跟春香一起發生什麼事好嗎……不過她像是要將心底話一次說清光的,我不好意思打斷她。

「主角……東安薔……」我想著她的名字,在腦袋裡搜尋有關她的印象,「我好像沒見過她……」

「主角不怎有名氣的,不認識很正常。」由可露可口中聽見正常這個字,是真的正常嗎……

「可露可,你說過,這年以後的劇情沒有做出來對吧?你也有擔憂過你會打亂劇情……」我不自覺地摸著下巴,「那是不是代表劇情是有可能改變的?」

「改變……我都沒有做出來,說什麼改變?」可露可不解地說。

腦裡有許多思緒在飄盪,感覺差一點,就能把前面的道路開拓出來。

那絕對是一個突破現狀的出路。

我整理想法,以準確的字眼再說一次:「我們……可以介入主角那邊嗎?把她引導到我們想要的方向上。」

「小悠,你是想操控主角?」她倒抽了一口氣,難以置信地道。

「仔細想想,打倒魔王只是你原本的劇本,同樣沒有做出來。假設我們要通過原本的劇本才能回去的話,就必須與主角聯手。主角有要打倒魔王的心嗎?」

「這個時候,應該沒有……」可露可跟著我所說的思考。

這個作者弄得有夠失敗的……算了。

「這樣就麻煩了。這年以後發生的事,已經不是你可以預知得到。若她發展成對魔王沒有興趣,那麼就不能藉她來打倒魔王。所以,我們要插手,要干預她的想法。」我一口氣說下去,「讓劇情發展成打敗魔王。」

我看到了光,看到了希望。

踏著這個出路,看到鳥語花香的世界,我們要到的地方卻是相隔了一條鴻溝的山。要通往那裡,就只能一手一腳地搭建橋,把一塊一塊的木板拼合上去。

那就是我所看見的道路。一條回去的道路。

「這、這樣……」可露可歪頭,努力地理解我說的話。

她以拳頭輕捶掌心,以豁然開朗的聲調回應我:「說不定可行!小悠好厲害!」

「終於有線索了……」我伸個懶腰,身體往後仰,舒展筋骨,「還好有你……」

「嗯哼?小悠怎麼突然說這種話了。」可露可笑著,轉個身,雙手搭在我的肩上,把身體挨近我,帶著燦爛的笑容俏皮地道:「我們可是阿左阿右喔,是最佳拍檔!」

我們近得連她眼中的東西都看得一清二楚。在她紫色的瞳裡,連我也變成紫色了。

「……這是什麼左右門神的感覺啊。」我泛起無奈的淺笑,輕拍她的頭。

「嘻嘻……那麼,聯絡主角這件事就交給我吧,找一天我們一起找主角對不對?」

「嗯,就像你那樣,先從朋友入手吧。」

畢竟沒有人會耐心聆聽陌生人的話,突然向她說什麼打倒魔王只會被認為是怪人而已。

哎,這樣不就要交朋友了,唔喔好麻煩。最近交的朋友就只有澪凜和春香,還要因為是隊友才熟絡起來,要怎樣交朋友已經不記得了……不如說,我從來沒試過要主動交朋友,我的朋友都是她們自己找過來或者有共同組織才會認識的。

「好!我現在就去找她!」可露可有如一陣風,吹出飯堂。

「不要忘記你答應了澪凜要練習喔——」我囑咐的一句,不知道有沒有傳進她的耳裡。

*                *               *

「唔……關於新生的安排就交給他們。」發白的青絲伏在墨綠的和服上,低吟道:「看新的任務委託。」

老人到了雷格爾學院的校門,以鑰匙打開掛在門前的信箱,把內裡的委託信全部取出。

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宿舍,他用開信刀小心地完整打開信封,細閱內文。

直至第三封信,他停留在這信上的時間顯然比之前的長。

「布托村……在『那裡』的附近……讓她們幫我一個忙好了。」他放下信,提起筆,在空白的紙上書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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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的手感很好(?) 寫得很順ww

既然是新的一年 當然要有新角色登場啦!
「主角」是個怎麼樣的人呢~

雖然本章整章都在對話 但因為是很重要的資訊 就不以回憶方式省略了...
看到兔子不是「主角」 有沒有種被騙的感覺啊www
故事都進行一年了 再沒有進展可是不行的啊~
也引發到兔子身世的問題

首次使用可可視角w 以「作者」的視角看也有點不同呢

說起來寫最佳拍檔這幾個字的時候 我想起那部港產片....(望

您晌我身邊,我不再徬徨,兩家一對膽都壯,
我一切擔當,您不會驚慌(您可以心安),最佳拍檔
我地係最佳拍檔,永遠係最佳拍檔。 (以上最佳拍檔部份歌詞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