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階
訪客

《四季之風》

章三十三 - 《章三十三.陪伴你》
自那場雙人賽結束後,過了兩天。

澪凜和春香的戰鬥雖然有點困難,但靠著澪凜那超乎常人的勇猛,把對手壓過去,勝出了那場賽事。接下來的比賽,就是四人賽了。

四人賽更為講求合作性、默契。多了兩位隊友,能配搭的戰術就更多。這些都是需要隊友經過一定時間的相處,才能發揮合作精神。

奧德斯大賽的隊伍都是隨機配對而成的,這些隊伍中的人可能從前都沒有相處過,默契什麼的就別說了,是個高難度的問題。當然也有不培養默契,任由隊員們自由發揮的做法,但這個做法太欠效益了,有默契比胡來的戰鬥強得多。

而且,就我的戰鬥風格來看,要單獨對付對手是沒可能的。我一定要依靠隊員的能力,所以需要跟其餘兩位隊友溝通溝通才行。

但是,來了王城這麼多日了,我仍沒有跟他們說上一句話。知道的,只是他們兩位都是弓箭手而已。雖然知道了他們的學系,能夠定下初步的戰略,但「初步」,就表示有許多的改善空間,太快就下定,到時候就要不停修改了。

是因為我太被動,沒向他們搭話?不,雖然沒有言語上的溝通,但他們看到我的時候,那副眼神,是瞧不起人的眼神。他們根本沒有想要跟我說話的想法。

即便我和莉惠.絲蘭在那場雙人賽勝出了,他們的眼神也沒有改變。我聽過街外人的言論,認為我在戰鬥中沒什麼貢獻,都是靠莉惠.絲蘭來打的。我想他們也是這樣想,才會繼續看不起我。

話說回來,隊伍裡只有我一個是近戰的。哎,跟莉惠.絲蘭一起戰鬥時一樣,只有我一個人會上前啊……麻煩死了。

我嘆口氣,從袋子拿出一些茶葉。茶葉是從雷格爾城那邊帶來的,這款綠茶清新得來又帶點甘甜,我覺得不錯喝。

來到這邊之後,有的娛樂就所剩無幾了。這邊沒有電子遊戲機,沒有電腦,沒有電視,對於我這個生活在高科技世界的人來說,現在空餘了這麼多時間,真是不太習慣。沒有能玩耍的東西,就剩下吃喝了,所以我慢慢地培養品茶這個興趣,用來打發時間。

同房的莉惠.絲蘭在我不留神的時候,就出門了。不過她在房間裡的話,我和她都沒有什麼話題好聊。而同房的其餘兩位女生,我都不認識,又怎會主動搭訕,她們也是外出了。

這麼一看,我才發現我是一個無趣的人。既不會主動聊天,也沒有什麼事可做,更因為謹慎的言行而沒有糗事可被取樂。跟別人說話也是一句起,兩句止的。總是一個人呆在一邊,自顧自的打發時間。

澪凜太認真,可露可太活潑,我說不上什麼。但即使是文靜的春香,我同樣沒話好說。跟別人有共同興趣是跟別人搭話的最方便方法,不過我的興趣在這裡沒可能實現,跟別人說得上的事就只剩下公事了。

如果有同好的話,我應該會較多話……但這是沒可能的事。

不過澪凜跟我不相伯仲,不是練劍就是溫書的超認真生活,也一樣無趣就是了。

……能跟我相處這麼久,真是辛苦她們了。我們這種相處模式,還真是自然而然呢。

把茶葉倒在茶壺,泡上熱水,再等一會兒,就能喝了。在這個炎熱的夏日,喝上熱茶,卻不會感到熱氣迫人。正所謂心靜自然涼,靜靜地喝茶是一種良好消暑的方式。

「咯咯」的敲門聲有節奏地響起,打破這個寂靜的空間。

「彩攸。」比一般女生的聲音更低沉而有勁,她呼叫著我的名字。

「又怎麼了?」我打開門,雙手交疊在胸前的她板著臉,站在我面前。

這是第幾次來找我了……難道是因為今天春香說要跟可露可玩一整天,澪凜才來找我嗎?

「你、你有聽說奧德斯大賽期間,在王城有慶典嗎?」

其實不屬於這裡的居民的我,也是來到王城後兩天才知道有這一回事。因為這段時間來到王城的人很多,所以有些商家就趁機舉辦了一個刺激消費的節日慶典……我所理解的就是這樣,沒想到這裡的人這麼快就掌握了騙錢的技倆。

我對於這些鼓吹消費的節慶沒有興趣,我不想上他們的當。而且,我覺得這樣做就好像漠視了傳統,只偏向金錢利益。

不過,不知道澪凜想表達什麼的我,先回應一下,讓對話繼續下去。

「……多少都聽聞過。」

「這個時候還有馬戲團,各種表演喔。」

她是想向我賣弄對王城和這個慶典的知識嗎?一項毫無用處的資料又到手了。

「……哦。」

聽到我冷淡的回答,她不耐煩地瞄了我一眼,一手撥弄馬尾,以帶著著急的語氣道:「我要去買東西。」

「……一路順風。」

……哈?上一句說有馬戲團,下一句說買東西,這兩者有什麼關連?話題會不會跳太快了?

說起來,她敲門的時候呼叫我的名字,找的人明顯就是我,為什麼她要來告訴我呢?買東西這種事,自己也能做到,沒有必要跟我說吧。她也不是會隨便跟人說自己幹什麼的人,她應該只有向我說要外出。

她等了兩秒,刻意提高自己的聲調,轉身,道:「我走了!」

感覺有點氣急敗壞……我想我大概猜到她想表達的意思,希望我沒有解讀錯誤。

「等我一下,」我朝著她的背影道:「我正好也有點東西想買,一起去?」

此話一出,她的腳步就停下了。

「我沒有要求你跟來,是你硬是要跟來的。」她在一些沒有意義的地方強調道。

什麼啊——明明她是說「陪我」的,怎麼變成我黏上去了。平時她都是有話直說,不給面子人家的,這個時候卻這麼別扭,她耍別扭的標準是什麼啊?

竟然能從毫不相干的說話推測得到她的意思,我都有點佩服自己了……總覺得最近好像能夠理解澪凜的說話了,這是好事還是壞事啊?

算了……就把茶葉定為要買的項目好了,王城的優質茶葉我也有點興趣。有她這個嚮導,好像也不錯。

*                  *              *

有實用的武器、漂亮的衣服、豐富的美食,什麼都不缺的貴族,會有什麼想買呢?

我看著攜帶配劍,一擺一擺的金馬尾,緊緊地跟在她後面。

這個場景好像在哪裡見過……當初她帶我來雷格爾城的時候,我也是這樣跟著她,深怕一個迷路就會變得徬徨無助。澪凜是我在這裡第一個碰到的人,也是第一個向我施以援手的人。

那時候的我只敢距離幾個身位,注視著她那耀眼的背影,即使被人推撞,害怕跟掉了,也只是維持著那個距離。不過,或許是因為我們是朋友關係,現在的我能夠在她後一點的位置跟著她,距離縮短了不少。

但就算是了解她多一點了,也不知道她要往哪裡去。

澪凜抬起頭,四處張望,似乎在搜尋目標。眼睛掃過這一排商店立起來的木板,停在最遠的那一個木板上。

她快步走至,我亦跟隨著。

來到的商店好像是個非常陳舊的店,門上的窗有一層厚厚的塵埃,仔細看還見到數個蜘蛛網,擋住了我的視線,令我看不見內裡。

高貴的貴族竟然想進這間殘舊的店裡,難道這間店有什麼來頭嗎?可是很有名的話,應該不會打掃得這麼糟糕的吧,不然怎樣招呼客人?肯定會被投訴一番……

澪凜沒有理會髒髒的門,手掌輕輕貼在門上,然後推進去。

門發出「呀呀」的聲音,這道門沒有問題嗎?一個不小心用力過度,該不會倒下來吧?

我一邊小心地觀察這道門,一邊溜進去。內裡意外地光亮,能看到幾盞吊在上面的燈努力地為我們照亮,但卻令我看清了這個骯髒的環境。

在這個不大的店子裡,有幾排架子,上面掛著一件件的衣服。除此以外,就只有最盡頭放滿雜物的長方桌子。桌子上有大大小小的尺子,不同顏色的布和線,還有一些像是鈕子之類的小配件,沒想到這間服飾店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你好,阿克西斯小姐。」一個身材修長的男士從店裡的倉庫門走出來。年紀大概五十多歲的他身穿一套整齊的西裝,腰筆直的挺起來,看來是個沉穩的人。

看來門的聲音是用來提醒有客人來到呢……他一眼就認出澪凜,是她的熟人嗎?不過只是稱呼澪凜的姓氏,熟悉的程度有限。

澪凜點點頭,擺出有禮的態度說:「麻煩你為她度身。」

「好的。」他的腰微微彎下來,然後走向桌子,拿出直尺、軟尺和繩子。

明明是她帶領我來到這裡,我只是個跟著她,類似跟班的人,怎麼是要量度我啊?

「澪凜,你想做什麼?度身?要買衣服的不是你嗎?」我對此感到疑惑,問這位向他下達命令的人。

他在我前面蹲下來,用軟尺繞過我的腰部,專注地為我量度腰圍。我很少被人量度身體,他這樣盯著看令我感到無所適從。

可能是看出我想擺脫他,澪凜不悅地道:「乖乖地閉上嘴巴。」

量好腰圍後,他又走到我身後,輪到肩闊。

「澪凜,能解釋一下嗎……」我以眼神向她求救,不知道她有沒有接收得到。

「你看不到嗎?就買衣服啊。」

「這一點我知道……但為什麼是度我,不是你?」

「還不是因為你的衣服太醜了,跟我一起走還穿這些衣服,我可接受不了。」澪凜以貴族的角度而說出這個理由。

真的是這個原因嗎……真的這樣認為,不是該早就揪我去買衣服了,怎麼到現在才買……而且我覺得這個原因有點牽強,春香和可露可也是穿一般的衣服,澪凜也沒什麼微言啊。

雖然我不否認我的品味有點糟糕,都是穿同一款式的短袖衣服配上一件兔耳外套,但也沒必要刻意帶我來買衣服吧?

太可疑了,該不會是陰謀吧?

當我在思考的時候,他就量好,回到桌子那邊,寫下我的數據。

「你選一套衣服吧。」她放眼整個店,示意我能夠隨便挑選。

左邊的衣架子上的,都是西裝類的,有不同款式的襯衣、背心和大外套,旁邊還有皮鞋、腰帶等配件。右邊的則是一件又一件蓬鬆的連身裙,連身裙的胸部的表面和下擺縫上純白的布,旁邊同樣有皮鞋。

右邊那種,是女僕裝吧!這裡的女僕裝跟我的認知差不多,都是這個樣子。穿女僕裝什麼的簡直就是羞恥……怎可能會選!

「……我沒錢喔。」做任務儲的錢我不想花在這些地方上,再說這些衣服的價錢應該不是我能買得到。

「你不挑了?那我來。」她無視我的顧慮,見我沒有動作,一個箭步就往了左邊去。這個意思是,錢由她來給?

還好不是右邊的女僕裝……原來她覺得我穿西裝比較好,可能是因為我的表現不適合穿裙子吧?雖然彩攸的身材不是很差,但我實在不喜歡穿女僕裝。這種判斷很不錯呢。

我的品味太糟了,挑到她不喜歡的又要重頭再選,麻煩死了。讓她來代勞,我沒有所謂。貴族的眼光應該比我這個「宅」好吧。

澪凜的頭傾前,雙眼瞇起來,認真地為我挑選服裝。突然對我這麼好,我受寵若驚的說……平時都是拳腳相向的她,竟然買好衣服給我喔!她是不是吃錯什麼藥?陰謀的氣息愈來愈重了。我現在極度不安……

冷靜一下,這樣想的我就像個妄想被害症的患者,還是先觀察一下再下定論。

不過,我再次向她提出疑問的話,便變成不信任她了。因為這樣做,就等於質疑她剛才的回覆,那就更難得到正確答案了。

那就只能從旁敲擊了。

「那、那個,澪凜,這套衣服是什麼時候穿的?」

「……」太專注的她沒有回應,良久,抬起頭,指著衣服道:「這套。」

「好的,請明天來取。」

「你剛才叫我?」澪凜轉過頭,挑起眉頭道:「我不是告訴你了嗎?」

「可是戰鬥的時候,穿這些很不方便吧。」我隨便找個藉口,希望她說出實情。

要是在戰鬥中受傷,這套衣服就會破的了……這麼貴的東西,我可是賠賞不起。

「……非戰鬥的時候。」她露出一副「你問什麼白痴問題」的眼神。

不對,我想知的不是這個。

「辦好這件事了,我們走。」

「你還要去哪裡?」

該不會又買東西給我吧?我受不起啊……

「你不是說有東西要買嗎?買什麼?」

浪費時間在這些地方上,澪凜應該不樂意這樣做。

「呃,就只是茶葉而已,我自己逛逛就好,你回去練習吧?明天要比賽……」

「明天的比賽是雙人賽,春香跑了去找可露可,我也沒辦法練習什麼……既然要泡茶,當然要好的茶葉,我不想喝了兩口就想吐。跟我來,去有名的茶店。」

泡茶的話,澪凜都會一起喝,所以茶的優劣她才會這麼在意吧。

有名的,不就是貴的嗎……貴族果然喜歡貴的東西……可是名茶我也很想試試。這個再讓澪凜「資助」,我就太不好意思了,這次的錢一定要由我付。

我暗暗地下決定,這次絕對不能讓步。

跟隨澪凜離開這間衣服店,走的方向是王城的中央方向。中央是個大廣場,在奧德斯大賽期間還是不同的小販集中販賣東西的地方,像一個慶典。不少的人流也是朝著這個方向,走起來不吃力,就如乘了順風一樣,被人推推撞撞就能上前了。

我左看右望,觀察一下慶典的熱鬧程度。我很少參與這些事情,一般都會留在家看看電視、玩玩電腦來消磨時間,所以對慶典的認知就只有來自電視的和動畫的。

正當我要轉過頭回到正面時,前面不知哪個傢伙停下來,害我一個不小心,整個面都撞上去了。

「對、對不起……」我停下來,定睛地看著前面的人,「澪凜,你怎麼停下來了。」

澪凜沒有理會這一個小碰撞,雙眼直直地盯向中央廣場旁邊的大帳篷,眼神盡是渴想和懷念。那個大帳篷,應該是馬戲團的象徵物。

「你想去看?」

「才、才沒有,只是覺得有點吵,才會不自覺地看過去。」預想一樣的否定。

「這樣啊……可是我有點興趣,你不想看的話就先回去吧,我等一下再買茶葉。」

馬戲團我也是第一次親眼看到,當然會挑起我的興趣。在這裡不看,回去那邊就沒機會看了。

不過最主要的原因是,澪凜猶疑的樣子令我很想推她一把。看表演又不是什麼羞恥的事,能開懷大笑的話就很值得了。

「不行,我說過要帶你到名茶店就會去。那、那就只能等你一會,你快點看完。」澪凜說了這句話,就站著等我。

「我不能控制表演的時間啦。既然都是要等,那就一邊看一邊等吧。」我越過澪凜,自顧自的走。

「……也好。」她小聲地咕嚕道。

大帳篷頂七彩繽紛,即便未走到那裡,也能感受到歡樂的氣氛。沿途有不少小孩帶點興奮的笑臉跑過去,我想表演應該還未開始。可是來到馬戲團的旁邊,就發現這裡堆滿了人,最前面的坐位坐滿了,連站的地方也非常狹小。

還好我和澪凜都不矮小,從人與人之間的隙縫看,勉強能看到馬戲團的舞台。澪凜比我高,看的會更清楚吧。

我偷偷瞥向她的臉,目光完全被馬戲團吸引住的她,嘴色微微向上揚。她放鬆下來的笑臉也是蠻好看的,之前都沒見過她這麼愉快的心情呢。

要是常常都有這個心情,就不會板著臉板一整天了……

台上的司儀宣報表演快要開始時,我的眼角瞄到觀眾席的坐位上有兩個熟悉的身影。

比較矮小的那個挽著旁邊的人的手臂,兩腳一踢一踢的,就像個小孩子。而旁邊那個低下頭,面帶笑容地注視矮小的那個,目光柔和。

*                 *               *

「馴獸師真的超級厲害!連獅子都能馴服下來。」

「嗯!踏著那個只有一個大輪子的東西也沒有掉下來,很厲害啊!」

馬戲團表演結束後,春香和可露可在路上提到剛才看的表演,都感到大開眼界。

她們離開的時候,天空早已由藍色變成昏黃色。

——剛剛好像有見到小攸和小凜……不過跟她們搭話就會變成四人行了。不行,今天說好要留給春香的。

「不知道還有沒有其他表演呢?像是魔術之類的。」可露可雀躍地拉著春香前進。

「我聽說今天只有這個……」

「唔,春香也累了吧?那我們去休息一下,從早上起就一直跟我跑跑跑……」

「不會喔,我跟可可一起也很開心。啊,我有帶香蕉乾來,一起吃吧。」

「嗯嗯!」

穿過王城的中央廣場,可露可和春香往北面的方向去。愈往北走,商店就愈少,而民居則愈多。因為她們都是第一次來到王城,所以只是隨便選個方向走,沒想到北面的商店較少,也較為寧靜。

「春香,前面有一片草地!」走在前的可露可指著前方,「我們就到那裡吧!」

那裡是國王所設立的花園,種植了不同的花和一大片草地,供民眾休憩之用。國王偶爾也會到花園散步,有時候更會與市民閒聊兩句,是個親民的國王。

既然是開放給民眾的,可露可和春香理所當然地能夠進去。

這個時候的王城,民眾大多都去了廣場擺攤、觀看表演、參與活動等,因此在公園的人不多。
草地上有一些的長椅子,不過很不巧剛好都有人坐著了。可露可見狀,就撲到草地上,不介意泥巴的氣味,雙手放鬆地放在草上,躺下來。

張開眼睛就能看到天空,輕力嗅嗅就能嗅到那清新的草青味,光是這樣躺著就能感受一絲一絲的涼風,可露可很喜歡這樣。

「春香也來吧!這樣子很舒服喔!」

春香猶疑片刻,走到可露可後方,俯下身,然後把雙腳彎向外,坐下去,形成「鴨子坐」。

「嗚、嗚哇!」才躺下不久的可露可,眼角突然瞄到些什麼,就嚇得立刻跳起來,手按著心臟的位置,餘悸猶存地道:「是蟲、蟲子!嚇死我了!」

停留在草上的紅黑波點甲蟲被可露可的動作引起的騷動嚇倒,馬上就飛走了。

「那麼可可睡在這裡吧。」春香轉個身,把腳伸直,把可露可的頭提到大腿上,微笑地道:「這樣就不會見到蟲子了。」

「春、春香……是呢,這樣一睜開眼睛,就能見到春香了。」可露可也同樣笑起來,把手輕輕撫上她的臉。手掌蹭蹭臉頰後,指尖觸摸春香垂在胸前的黑色秀髮,然後撓起來,把玩著這些柔軟的頭髮。一切的動作都是溫柔地進行。

「成為雷格爾學生快一年了……」可露可放眼到這片綠地,「跟小攸、小凜和春香一起玩、一起做任務,還來到王城,看到很多很多的東西,真的很開心。」

春香悄悄地抓著可露可另一隻手,扣著她的指間,眉頭皺起來,但說出的話卻與她的反應相反:「我也是。」

可露可察覺到春香的語氣有點不對勁,就開朗地道:「嘻嘻,有春香陪著我真是太好了。」

春香抬起頭,看到那灰色的雲、漸變為黑的天空,喁喁細語:「要走了嗎……」

——我還想多陪你一會……

看到這樣的春香,可露可不自覺地笑了笑,說:「放心,可可會陪你的。現在晚了,春香要回去吧?我那邊也說過不能太晚回去呢。」

可露可起來,離開這雙柔軟的大腿,向春香伸出手,露出俏皮的眼神道:「就讓我送你回去吧!一定會安全地回去喔。在雷格爾學院都住在一起,沒有機會這樣做,早就想試試了!」

「那就拜託你了。」她的手搭上那細小的手時,就被拉起來。

這個時候的春香,覺得可露可變得十分可靠。







-----------------------------------------------------------


這章不是打鬥啦XD --我要放閃光--


兔子真是超麻煩喔 超麻煩!
人家對她好又怕會遇上什麼 對她不好又不滿...
所以真是好麻煩!!(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