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訪客

《四季之風》

S211 - 《S2—章十一.冷縮、熱脹》



(第三人稱)

「嘻嘻,小攸、小凜,春香的家人已經同意讓她和我一起加入『訊鴿』了!」可露可比出象徵勝利的「V」手勢,興奮地向好友宣告這喜訊。



回到好友身邊的第一件事,當然是報喜——可露可就是為此而行動,衝進她們的房間。



這個時候,已經是十月中旬,雷格爾學院已開學了半個月。



「這樣啊……」澪凜不知道該給予她反應,面露難色。



——成功了……但是,這不就代表又要潑她們冷水嗎。



「……」彩攸卻也五味雜陳。



——我還寧願聽到她們事敗……



「彩攸、澪凜,你們怎麼了?我們不在期間,又有人欺負你們?」見好友沒有流露喜悅,春香馬上就關切地牽住她們的手。



暑假,可說比上課日子更為危險。這段時間可露可和春香不在,較為熟識的人不是回鄉就是進行任務,沒幾個能幫上她倆的人。春香離開雷格爾城的時候,也曾憂慮過這個問題,但是她們不想為此而拖累她,只是笑著說「不用擔心」。



「沒有……其實,我們在暑假裡,也離開了雷格爾城,所以沒有理會其他人。」澪凜坦白地向她們交代,「我們去了精靈村,又跟碧娜去了王城和其他『訊鴿』的地方。哎,因為四處走,我都沒怎練習過劍術啊。」



「先不提精靈村,坦白說,我不建議你們加入『訊鴿』……」彩攸沒打算隱瞞。



可露可和春香都是她重要的朋友,有什麼事都會分享出來。何況這是事關她們前路的大事,她們都想將發掘到的事情告訴她們,以免誤入歧途。



「……怎麼說?」春香細察她們的表情變化。

——她們之前對「訊鴿」沒這麼反感,跟她們說「訊鴿」的事不就白費了嗎……



「咦——小攸和小凜你們不等我們再去找『訊鴿』,我也想在他們的地方看看啊!」



本來在六月想和碧娜四處走走,結果陰錯陽差下去了鷹獸人的村子,可露可根本沒機會訪察「訊鴿」。



——小攸和小凜一定是發現了什麼秘密吧!



倒是本對「訊鴿」沒什麼興趣的彩攸和澪凜,被碧娜引領到「訊鴿」的領地。



「我覺得……『訊鴿』撐不了多久,而且做的事根本就沒有用。」彩攸直言,「我怕你們會浪費了時間。」



「雖然我覺得赫茲老師不是想騙我們,但『訊鴿』真的不是太好而已……」澄藍的眼目盡顯失望。



原本她還能支持一下可露可和春香想在「訊鴿」中創造和平,但她現在已經說不了這種話。



澪凜想在這趟旅程中尋到夢想的方向,最後卻只能空手而回。不但沒有幫助,還令她對和平失去信心,可謂得不償失。



「……你們可以詳細跟我們說嗎?」春香雖吃驚,但明白好友是不會貿然抵毀別人,便拉她們到飯桌那邊,四人有如開了「會議」一般坐下來。



——即使,聽到之後,可能會動搖她們的想法,春香還是決定要聽下。



自己對「訊鴿」的認知似乎比她們少,可露可也渴想知道更多,「說吧說吧!」



——會不會是小攸和小凜誤會了什麼,才有這種想法?



「王城那個酒吧似乎就是他們的基地,我們在那裡見了『訊鴿』的成員。」兩手構成的小窩安放在桌上。



在彩攸解釋時,澪凜默默地為她們泡了茶。因為錢不多,現在她們已經甚少吃小食,都是喝茶居多,清清淡淡的,彩攸也頗喜歡。



澪凜習慣了主動做家務,招呼朋友,愈來愈能體會彩攸的辛勞。



「從他們口中,我們知道了『訊鴿』目前做的事——」赤眼瞄一瞄與她同行的金髮麗人。



——澪凜的記憶力比較強,由她來說會更清楚。



「在偏僻的小村傳達和平的理念、聚集沒有同伴的獸人,與牠們同住、解決獸人和小村之間的衝突,主要是這三項。」澪凜有默契地順著說,「其餘還有提供物資給獸人村子等。成員裡有多於一半的人都在工作,為『訊鴿』提供資金,赫茲老師也是其中之一。」



「這不是很好嗎?」春香聽到「訊鴿」的努力,微笑起來。



「嗯,能解決紛爭很厲害啊!」這都是可露可已知的事。



「問題是……在小村傳達理念、授人以魚、處理小事真的有用嗎?而且『訊鴿』的成員有八成以上都是年過四十的中年人,其餘的都是他們的兒女。聽赫茲老師說,『訊鴿』很難找到願意追求和平的人,實際上人不多,年輕人更是少數。」



「跟『訊鴿』的人交談,還有跟著他們到一個獸人小村,總令我產生『他們真的想要和平嗎』的疑問。」澪凜搖頭嘆息,「就是散發一種『我已經做得很好了,這樣下去就足夠了』的氣氛。」



——真是太沒幹勁了。



多跟彩攸一起行動,澪凜漸漸懂得冷靜地觀察事物了。



「包括赫茲老師在內,我覺得很多成員已經失去追求和平的熱情……特別是上了年紀的,不是已習慣,就是逐漸渴求安定的生活。」



這些話,她們當然沒有跟他們說。她們對「訊鴿」的興趣不大,只是以旁觀者的角度去看而已,「訊鴿」會怎樣發展與她們無關。



況且,彩攸不認為他們會聆聽一個外人的感想,有一定人生經歷的人很易就會惱羞成怒。



「但是契爺很努力地拉我們進『訊鴿』不是嗎?」回想赫茲總是向她們提起「訊鴿」,可露可不認同她的看法。



「或許,赫茲老師也察覺到這件事,才這麼迫切想注入新血吧……」小啜茶水,彩攸帶著遺憾的語氣,輕聲說,「你們知道革命都是由年輕人發起的嗎?不論是這裡的歷史,還是我們那裡的歷史,都能看出年輕人有強大的推動力,沒有年輕人的力量,很難成事。」



——那個老頭肯定是知道的,卻又無能為力吧,這可不是一個人的事……



看了一些這個世界的歷史書,彩攸發現在三百年前的之前,是有發生過革命的。那時候人類的政權不穩定,人民的生活並不安和,就引發了大大小小的革命。



「那……『訊鴿』就是『風中殘燭』了?」春香稍感唏噓。



「……會不會是小攸你想多了?這可是他們一手一腳建立的組織,不會這麼輕易就放棄自己的理念吧。」



——明明,之前小攸才說過不阻擾我們為「訊鴿」效力。



「……那你覺得『訊鴿』都在做什麼事?」彩攸迫切地說話,聲音漸大:「在小村說兩句就能改變整個國家對獸人的看法?那裡的村民一旦受到獸人的威脅,『和平』就會從他們的腦中消去,『訊鴿』說的話就會白費了。再說小村根本就影響不到國家那群貴族和國王,『既得利益者』是不會改變現況的。」



——她還不明白嗎?我不想她們踩中「地雷」啊。



「但『訊鴿』是唯一向著和平的組織啊!」可露可沒被她嚇倒,反倒為了增加聲勢而大聲說。



——明明這麼努力為春香爭取到畢業後能加入『訊鴿』了,我不甘心。我一定要站在春香那邊。



「為什麼要浪費時間在沒有意義的事?」放在桌上的前臂使勁地往下壓。



原本的理性討論已升溫,炙熱得春香和澪凜都插不上嘴。



「夠了,小攸,要去『訊鴿』的是我們,不是你。『訊鴿』是怎樣,我會親眼看清楚的!」按住桌面,她意外地固執。



——明明我覺得,我已經不是以前那個我,小攸卻總是一次又一次打消我的熱情。



這句話一出口,澪凜和春香就心知不妙,有如刺破了氣球,讓空氣「嘭」的一聲散去。意識到不妥,已太遲了。



「不要管我」、「我不需要你」、「我不相信你」——在彩攸聽來,就是這些意思。



「等、等等,可可……」   「彩、彩攸!」



錐心之痛。



「……」瞳孔悄悄地擴大,語調冷冽下來,「對不起,是我多管閒事了。」



這話比可露可想像中還要難聽,還要令彩攸難堪。



她以為,她跟彩攸的交情這麼好,怎樣的話都能暢所欲言的;她們也覺得,情同手足的她倆雖會互相取笑對方,但並不會真的吵架。



但是,鋒利的言語還是刺傷了她的心。



她為她們著想的心,沒有被她理解。



「小、小攸,我只是想知道更多『訊鴿』的事才下決定……」



「你喜歡就好。」眼睛看著桌子,喝起茶。



——為什麼,說不出「冷靜一下」。



「小、小攸……」



——為什麼,我的心會如此浮躁。



「你喜歡就好,不要問我。」氣上心頭的彩攸冷淡地回應,害怕自己會罵起來。



——為什麼,我要說這種話。



「……小攸大笨蛋!」忍受不了她這個態度,可露可氣沖沖地拉住春香,「春香,我們走!」



可露可的臉上失去笑容,被醜陋的怒目取代,彩攸揪心得有片刻呼吸不了。



「欸、欸,那、那彩攸、澪凜,我們先走了。」



「明、明天見!」趕在一粉一黑的背影離開視線前,澪凜擠出話來。



已經忘掉茶的味道,彩攸沒打算多喝一口,而是一頭栽在床上,像蝦子鬱悶地躺著。



「……澪凜,我不是一個容易動氣的人吧?」後悔的感受佔據了她的心頭,一回想剛才自己的失態,些微的哭腔就自然地流露出來。



「你一直都很溫柔,也很有耐性。」能安慰她心的,只有明白她意的愛人,「如果跟可露可直面地衝突的是我,我也不會退讓。只是我不像你,一時之間想不到這麼多話去反駁可露可。」



「遇上與你們有關的事,我總會控制不了自己,好擔心好緊張……」抱住枕頭,彩攸小聲地說。



在可露可和春香處於鷹獸人村子的期間,她倆在彩攸和澪凜心裡的位置不斷地提升。



想跟朋友分享的時候,她們不在;想跟朋友分擔辛酸時,她們不在;想得到朋友支持的時候,她們不在。不能將心裡的感受傾流出來,那些感受就會愈積愈多,堵塞住她們的心。



不知不覺,她們在自己心裡的地位已經變得這麼重要。



或許,在反對時,她內心深處有點希望她們留在她身邊,不想她們遠走高飛。



「嗯,我明白。」



「不過,可露可的反應很正常,我又不自覺地管你們管得太多了。我想看你們是同等、同輩的,卻又以『大人』的身份自居。」自嘲的淺笑,反思,「我也只是一個朋友,沒有資格控制她們的前路。」



「擔心朋友,不想她們走錯路也很正常啊。」



澪凜本以為,可露可和春香在她心裡的地位跟彩攸的一樣。



「可露可她……第一次這麼不聽我的意見,她是認真地想要打造和平的世界。其實,我的想法也不一定是正確的,這是對還是錯,我搞不清楚了。」



但是,可露可與彩攸的關係比澪凜預想中深厚,竟能讓她失落。



多年的友誼,會不會因此而破裂?



彩攸的腦裡,只有無窮的愁緒,有如一排排的烏雲在心中。



*                *               *



(春香)

「『帝王』、『指南針』、『四季之風』,接下來的委託,是你們三組隊伍的聯合任務。」赫茲老師氣定神閒地說出驚人的事。



「帝王」和「指南針」的人也沒收到這消息,跟我們一樣吃驚。



「哈?又多一個臭貴族了?」東安薔厭惡地瞄了基爾.費列多一眼。



「聯合任務……有這種任務的嗎?」可可睜大眼睛。



唔?連可可都不知道嗎?



「一般而言,我們是希望學生的隊伍單獨進行任務,這種類型是非常少見的。這次是五星級最高難度的任務,所以才找了三年生你們來接受委託。」赫茲老師以信任的目光掃視我們,「任務內容是殺掉位於丘倫村附近一個大洞穴裡的大型魔族。」



對呢,我們已經是三年生,再沒有比我們年長的學生了。總覺得這兩年的時間過得飛快,一下子成為三年生有點不習慣。



要出動十二人討伐,它一定很厲害的了。



不過,我們『四季之風』不是什麼強隊,跟這麼強的魔族戰鬥,會不會很易陷入危險的。



「我們和『帝王』能夠理解,但為什麼『四季之風』也參與當中?比『四季之風』強的隊伍也不少啊!」「指南針」的珀萊西.加登蔑視了彩攸一眼,不滿地道。



雖然我們跟他們有合作過,但他還是不太喜歡彩攸呢……他看彩攸看得太表面了,光是看戰鬥能力是不能知道彩攸的強處的!



「『帝王』是全校最強的隊伍,『指南針』是進行殺滅魔族的類型最多的隊伍。而『四季之風』……沒什麼,就只是我的私心而已。」赫茲老師爽快地笑了兩聲,眼神卻變得銳利,「還是說,你們有誰認為『四季之風』沒有價值?」



三年生四個學系的第一名都在此,雖三甲不入卻非常強大的東安薔,可說是最強組合了吧。有他們在,有點放心呢,他們都是可靠的隊友。



「……」



「帝王」的隊長——基爾.費列多以及「指南針」的隊長——東安薔一個靜靜地閉上一眼,一個肯定地點頭,不約而同地認同了我們。



珀萊西.加登冷靜下來,先是望望四周的「同伴」,發現他們都默不作聲,最後把視線落在我身上,露出爽朗的微笑。



……嗯?怎麼了?我在大家之中稱不上強,也不起眼……



對了對了,他好像很喜歡跟女孩子活動,所以態度才轉變得這麼快。但、但是我對他一點興趣都沒有喔。



不過,不愧是赫茲老師,真了解我們「四季之風」。的確,我們雖然不強,但都有別的隊伍沒有的過人之處,一定能為他們提供助力的。位在輔助的位置,好像沒這麼辛苦。



「那就沒問題了。而且我聽說『四季之風』跟『帝王』和『指南針』的關係都很好,能讓大家融洽相處,這可是很重要的喔。」



要說的話,我和可可與「指南針」、彩攸和澪凜與「帝王」比較熟稔。



「這個才是真正原因啊……」彩攸嘆口氣。



但是,我們也出現了爭執……真的做得到赫茲老師的期望嗎?



自從那天,過了好幾天,可露可和彩攸都說不上話,只會以帶刺的說話針鋒相對。



「我是真的覺得你們能力足以參與是此委託的。那麼,任務的總隊長就由費列多先生擔任吧。」



「我明白了,我會帶領著各位的。」



由基爾.費列多這位一級貴族當領導者,大家都沒有意見,再說他真的是個又聰明又強大的人。要是由彩攸或東安薔當總隊長,就會被其他人反對的了。



「……嘖。」東安薔悶哼。



「彩攸,我們來談任務的安排。」接過委託書,基爾.費列多沒有閒下來,馬上就準備接下來的事。



似乎在他眼中,彩攸是副隊長的存在。嘻嘻,彩攸可是我們當中最有智慧那個呢。



「嗯。」彩攸轉向「指南針」,「喬密南.馬達,你比較清楚『指南針』的戰鬥方式和處事風格對吧,你也來一起談。」



除了他們三人,我們都一哄而散,等候他們的商討結果,才知道哪一天出發。



在那之前,我們就收拾好心情,執拾外出用的行裝吧……



正當我想摟住可可的手臂,跟她一起回房間,可可就先走一步,快步踏上學校的前梯。



可可今天也去圖書館嗎?

這幾天可可有點奇怪,常常在圖書館進進出出,想要瞞著彩攸偷偷地看書,又在房間裡拿著筆記本塗塗寫寫。



可可沒跟我說她在做什麼,只是少有地勤奮起來。想跟彩攸和好的話,應該不需要這樣做吧?



看著她們的關係變得這麼僵,心裡有說不出的難受。



在這個情況下接受任務,能夠發揮我們全部的實力嗎?



不過,比起任務,還是她們更讓我擔憂。



可可她……真的打算不理會彩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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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成狗... 下星期還有幾個功課要交...
本來想有小日常的 可是沒時間寫O<<
不知道下一章寫不寫到...

終於吵架了呢(喂這不對
標題的冷和熱是對應兔子和可可的季節-冬和夏
總覺得兔子愈來愈像媽媽了怎麼辦 這種看著孩子長大踏入反叛期的感受(X

雖然跟上一次大家一起討論事情有點像
但又不能跳了... 有點水(?)也沒辦法了!

下一章就真的要做任務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