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auhinia: Reprise》內文試閱
第8話 - 24.日出時的柯克蘭府，從來只有僕人準備一日工作的聲音。而這一天，卻多了來來往往的腳步聲，伴隨年過半百的管家喬治，無力的高呼。
「賀瑞斯少爺！」喬治跟著小孩子在走廊上東奔西跑，大叫著：「請你別帶著晚餐的雞亂跑！」
「牠叫阿雞！不叫晚餐！」
亞瑟一個翻身，鴕鳥心態地把用枕頭掩著耳朵。天煞的，聖誕節也不讓人睡覺。
賀瑞斯不是個教徒，卻很喜歡這一個基督教的節日。他喜歡它的氣氛和故事，還有禮物。孩子會翻著節日月曆，瞪大雙眼問喬治：「聖誕節呢？」管家總是笑著搖頭，說還未到。
直到今日，喬治回答他：「香港少爺，今天就是聖誕節了。」孩子歡喜若狂，跑來跑去告訴所有人是聖誕節了，最終，在廚房裏面宣佈以後，把那等待宰割的雞也拐跑了。
再也忍不住了……亞瑟起身略略梳洗，便走出房打算教訓吵鬧的僕人和賀瑞斯。只是，他一打開門，卻見到東方而來的孩子正盤腿坐在門前，門一打開，便被撲了個滿懷。孩子的手環著他的脖子，無比高興地說：「亞瑟先生！是聖誕節了！」
腦中作為懲罰的額外功課消失無蹤，亞瑟抱起孩子免得他掉下，臉上早已綻開了笑容。
至於喬治老先生？不就在找那隻跑遠了的雞啊。
「好了。」亞瑟把賀瑞斯放下，打了個呵欠：「今天我要先到皇室那邊道節日祝賀，再到廣場，晚上才能回來，自己乖乖的，可以嗎？」
賀瑞斯低頭看著鞋子，腮旁鼓起，用身體表示濃烈的不滿。
「別這樣了……再說，馬修和弗蘭西斯一兩個小時後就要到了，今年大家說好輪到在柯克蘭府慶祝。還有基爾伯德啊、羅德里赫和伊莉莎白他們，中|歐的大家下午也會來了。」
「他們不用去皇室去廣場麼？」
「他們已經沒有皇族了啊……」亞瑟不知道應該從哪裡開始解釋：「奧|匈那兩人分開去致賀也可以，不能這樣比較。」
「怎麼下午就好？先生卻要晚上？」賀瑞斯總算抬起了頭，卻抓住了亞瑟衣袖在搖。
「因為有時差啊。」
「時差是甚麼？」
「……」
一番解釋之後，總算是說服了固執的孩子，讓他去幫忙做最後的裝飾檢查……雖然在亞瑟讓喬治跟著賀瑞斯的時候，管家的臉上盡是「您饒了我吧！」的神情。
叮咚。一個多小時之後，賀瑞斯在管家開門的時候害怕地尖叫——根本就沒有人！英|國的鬼魂真可怕……老家的鬼魂都是夜晚才出來的，英|國的居然連太陽都不怕。
聰明的管家喬治瞬即意識到香港小少爺出於無知的失禮，把孩子抓到一邊去講解馬修特有的透明體質，頃刻，孩子眼中的恐懼換成了滿滿的好奇心。接下來的三十分鐘，馬修一臉祥和地抱著熊二郎與抱著安安的賀瑞斯聊天。
因為堵車而遲到的弗蘭西斯看到兩人相處融洽地在聊天，不禁打趣地說了句：「馬修現形了。」
正為他拿走外衣的喬治失聲一笑，心想，要是馬修不現形，他大概要拖著一個黏著自己褲腳不敢放開的小孩、在柯克蘭府裏面東奔西跑地幹活了。
「馬修哥哥有兄弟嗎？」賀瑞斯在《透明人是怎樣買衣服》的討論完結後，換了個話題。
「有啊。」馬修的微笑依然溫暖：「有個雙胞胎哥哥。賀瑞斯你呢？」
身前的孩子忽而收緊了抱著娃娃的手，加拿大人發現自己大概說錯話了。
「對不起！我不是有心的！」馬修急得要哭地放開了北極熊，想要擁抱面前的孩子安慰他。
賀瑞斯搖了搖頭，微微一笑：「不要緊。」
「想家了？」
熊貓娃娃點了點頭……賀瑞斯按著熊貓娃娃的頭點了點。
「你還有我們啊。」馬修摸了摸賀瑞斯的頭：「事情總會變得更好的。」
熊貓再次點了點頭，賀瑞斯乾脆把頭埋在娃娃的布料中。
「雖然很無奈，但我們的身份太特殊了。」馬修繼續說：「大家都經歷過。」
賀瑞斯總算抬起頭來，問：「亞瑟先生也是？」
「是的。亞瑟先生也是。」
「他……也和哥哥分離了？因為打仗？」
馬修搖了搖頭，他清楚那段歷史：「不……該說是他當作弟弟的人……嗯……不要他了吧。」
「阿爾？」賀瑞斯的腦海閃過一個名字，先生說過。
「呃……是的。」馬修驚訝於孩子的認知：「阿爾弗萊德。」
「為甚麼？」賀瑞斯追問道：「為甚麼，不要先生了？」
因為這是必然。
自己也曾經問過雙胞胎哥哥這個問題，當時，阿爾弗萊德拿下眼鏡，沉默地用衣角擦著、擦著……直到馬修以為他不會回答、想要換個輕鬆的話題的時候，阿爾弗萊德開口說道：
「因為這是必然的。」他的聲音是前所未有的沉重。
他說，時代的巨輪要他這樣走，選擇的從來不是他。
只是，馬修看著賀瑞斯，不忍把如此殘酷自的話告訴孩子。
「因為阿爾哥哥的國家想要自由。」馬修小心地把事實修飾著：「想要成長，所以唯有犧牲一些寶貴的東西。」
「為甚麼？」
「你會明白的。」馬修只能如此回答。
「喂！賀瑞斯過來看看，哥哥給你帶了甚麼禮物？」弗蘭西斯再次進門，手上拿著從車子取來的禮物包。
「不是明天才能拆嗎？」賀瑞斯隨即跑了過去。「先生說要放在聖誕樹下面！」
「哥哥才不管那無趣的人。」
馬修感恩地朝年長的國家笑了笑。
對了，這是聖誕節啊，是救贖的節日。
這是賀瑞斯最喜歡的一個聖誕節。無論是羅德里赫和基爾伯德合奏的節日歌曲，還是伊莉莎白送給自己、作為禮物的漂亮衣飾，抑或是把自己抱在懷中、微醺地和弗蘭西斯搭著話的亞瑟先生，這一切，成了賀瑞斯最珍重的回憶。
因為即使滄海變成桑田、敵人變成情人，唯有回憶，唯有回憶會忠誠地記載過去，唯有回憶不會被時間改變。
那時候的他如此相信。
=====
（試閱完畢，想再看的話請多多支持《Bauhinia: Reprise》本哦~）
「賀瑞斯少爺！」喬治跟著小孩子在走廊上東奔西跑，大叫著：「請你別帶著晚餐的雞亂跑！」
「牠叫阿雞！不叫晚餐！」
亞瑟一個翻身，鴕鳥心態地把用枕頭掩著耳朵。天煞的，聖誕節也不讓人睡覺。
賀瑞斯不是個教徒，卻很喜歡這一個基督教的節日。他喜歡它的氣氛和故事，還有禮物。孩子會翻著節日月曆，瞪大雙眼問喬治：「聖誕節呢？」管家總是笑著搖頭，說還未到。
直到今日，喬治回答他：「香港少爺，今天就是聖誕節了。」孩子歡喜若狂，跑來跑去告訴所有人是聖誕節了，最終，在廚房裏面宣佈以後，把那等待宰割的雞也拐跑了。
再也忍不住了……亞瑟起身略略梳洗，便走出房打算教訓吵鬧的僕人和賀瑞斯。只是，他一打開門，卻見到東方而來的孩子正盤腿坐在門前，門一打開，便被撲了個滿懷。孩子的手環著他的脖子，無比高興地說：「亞瑟先生！是聖誕節了！」
腦中作為懲罰的額外功課消失無蹤，亞瑟抱起孩子免得他掉下，臉上早已綻開了笑容。
至於喬治老先生？不就在找那隻跑遠了的雞啊。
「好了。」亞瑟把賀瑞斯放下，打了個呵欠：「今天我要先到皇室那邊道節日祝賀，再到廣場，晚上才能回來，自己乖乖的，可以嗎？」
賀瑞斯低頭看著鞋子，腮旁鼓起，用身體表示濃烈的不滿。
「別這樣了……再說，馬修和弗蘭西斯一兩個小時後就要到了，今年大家說好輪到在柯克蘭府慶祝。還有基爾伯德啊、羅德里赫和伊莉莎白他們，中|歐的大家下午也會來了。」
「他們不用去皇室去廣場麼？」
「他們已經沒有皇族了啊……」亞瑟不知道應該從哪裡開始解釋：「奧|匈那兩人分開去致賀也可以，不能這樣比較。」
「怎麼下午就好？先生卻要晚上？」賀瑞斯總算抬起了頭，卻抓住了亞瑟衣袖在搖。
「因為有時差啊。」
「時差是甚麼？」
「……」
一番解釋之後，總算是說服了固執的孩子，讓他去幫忙做最後的裝飾檢查……雖然在亞瑟讓喬治跟著賀瑞斯的時候，管家的臉上盡是「您饒了我吧！」的神情。
叮咚。一個多小時之後，賀瑞斯在管家開門的時候害怕地尖叫——根本就沒有人！英|國的鬼魂真可怕……老家的鬼魂都是夜晚才出來的，英|國的居然連太陽都不怕。
聰明的管家喬治瞬即意識到香港小少爺出於無知的失禮，把孩子抓到一邊去講解馬修特有的透明體質，頃刻，孩子眼中的恐懼換成了滿滿的好奇心。接下來的三十分鐘，馬修一臉祥和地抱著熊二郎與抱著安安的賀瑞斯聊天。
因為堵車而遲到的弗蘭西斯看到兩人相處融洽地在聊天，不禁打趣地說了句：「馬修現形了。」
正為他拿走外衣的喬治失聲一笑，心想，要是馬修不現形，他大概要拖著一個黏著自己褲腳不敢放開的小孩、在柯克蘭府裏面東奔西跑地幹活了。
「馬修哥哥有兄弟嗎？」賀瑞斯在《透明人是怎樣買衣服》的討論完結後，換了個話題。
「有啊。」馬修的微笑依然溫暖：「有個雙胞胎哥哥。賀瑞斯你呢？」
身前的孩子忽而收緊了抱著娃娃的手，加拿大人發現自己大概說錯話了。
「對不起！我不是有心的！」馬修急得要哭地放開了北極熊，想要擁抱面前的孩子安慰他。
賀瑞斯搖了搖頭，微微一笑：「不要緊。」
「想家了？」
熊貓娃娃點了點頭……賀瑞斯按著熊貓娃娃的頭點了點。
「你還有我們啊。」馬修摸了摸賀瑞斯的頭：「事情總會變得更好的。」
熊貓再次點了點頭，賀瑞斯乾脆把頭埋在娃娃的布料中。
「雖然很無奈，但我們的身份太特殊了。」馬修繼續說：「大家都經歷過。」
賀瑞斯總算抬起頭來，問：「亞瑟先生也是？」
「是的。亞瑟先生也是。」
「他……也和哥哥分離了？因為打仗？」
馬修搖了搖頭，他清楚那段歷史：「不……該說是他當作弟弟的人……嗯……不要他了吧。」
「阿爾？」賀瑞斯的腦海閃過一個名字，先生說過。
「呃……是的。」馬修驚訝於孩子的認知：「阿爾弗萊德。」
「為甚麼？」賀瑞斯追問道：「為甚麼，不要先生了？」
因為這是必然。
自己也曾經問過雙胞胎哥哥這個問題，當時，阿爾弗萊德拿下眼鏡，沉默地用衣角擦著、擦著……直到馬修以為他不會回答、想要換個輕鬆的話題的時候，阿爾弗萊德開口說道：
「因為這是必然的。」他的聲音是前所未有的沉重。
他說，時代的巨輪要他這樣走，選擇的從來不是他。
只是，馬修看著賀瑞斯，不忍把如此殘酷自的話告訴孩子。
「因為阿爾哥哥的國家想要自由。」馬修小心地把事實修飾著：「想要成長，所以唯有犧牲一些寶貴的東西。」
「為甚麼？」
「你會明白的。」馬修只能如此回答。
「喂！賀瑞斯過來看看，哥哥給你帶了甚麼禮物？」弗蘭西斯再次進門，手上拿著從車子取來的禮物包。
「不是明天才能拆嗎？」賀瑞斯隨即跑了過去。「先生說要放在聖誕樹下面！」
「哥哥才不管那無趣的人。」
馬修感恩地朝年長的國家笑了笑。
對了，這是聖誕節啊，是救贖的節日。
這是賀瑞斯最喜歡的一個聖誕節。無論是羅德里赫和基爾伯德合奏的節日歌曲，還是伊莉莎白送給自己、作為禮物的漂亮衣飾，抑或是把自己抱在懷中、微醺地和弗蘭西斯搭著話的亞瑟先生，這一切，成了賀瑞斯最珍重的回憶。
因為即使滄海變成桑田、敵人變成情人，唯有回憶，唯有回憶會忠誠地記載過去，唯有回憶不會被時間改變。
那時候的他如此相信。
=====
（試閱完畢，想再看的話請多多支持《Bauhinia: Reprise》本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