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叫清禹
#擬人


  大清帝國，趁着明朝內亂，將領之間的針鋒相對之時，將計就計設計了吳三桂，順利入山海關，一路殺上北京──由此江山易主，正式入主中原。

　　
  這些都是皇子早就應該了解的歷史知識，那小辮子老師臉色陰沉得像是墨水被打翻，看看這坐沒正型又不成體統的皇子：靛青的衣服被水果染上了別樣的顏色，衣服下擺撩到一旁，尤為自然的動手訓勉了。雖說滿洲人部分隨了中原的傳統，血液裏流着的暴戾依然不改，上一秒還在好好說書的太傅，下一秒就把書卷拋開，拔下牆上的配劍，指着面不改色的皇子怒目道「愚子不可教，四等人都要容易馴化！」他說的四等人，自然便是那些南人， 原南宋的殘枝，現在僅剩下寥寥可數的敗柳了。清禹眼角都不抬，以短刃抵住太傅的長劍，不介意對方的攻勢悠然說道「不是南人──」頓了頓，像是想起朝中的傳言，勾起唇角笑道「皇帝難道不比南人好哄麼，太傅？」這話直接就讓對方分了神脫了力，清禹直接從他手裡奪過劍柄，刀鋒沒入鞘內，見他仍驚訝的怒瞪着自己，不禁毫無儀態的大笑出來，隨手抓起幾顆荔枝塞住太傅的嘴巴。


　「本王賞你的，吃了滾出這裡。」


  顯而易見的逐客令，明眼人都聽得出，這都聽不懂的人早就死在荒漠外祭天了。太傅的臉色就沒好轉過，咬碎了嘴裡的荔枝皮，快速轉身吐出沾了血的皮和核，五步合兩步的走出了宮殿。此時，幕後走出了一個人，有着漢人般的臉孔，沒梳理的頭髮亂糟糟的翹起，身上穿着與大清截然不同的服飾──或者是簡約過頭了，一頂草帽，加上白衣短褲草鞋。這樣簡樸的人出現在皇宮，還是在皇子的宮殿裏，勉強都能理解，因為有些人大概猜出了原因，而被他人誤以為男寵的人說道「你是滿洲的皇子我知道了，我也知道自己可能是南人身份低下的人，所以這位殿下能放我回家了嗎？」只聽對方嗤笑一聲，沒有回應他的話，倒是正經的糾正話裏的錯誤道「南人？就算是南蠻，那都是我們沒能攻下的土地……」緊接着話音落下的是射出的短刃，帶着破風的凜冽，紮進了那人身後的地圖，所指的是大清版圖外，右下角的一小塊。

　　

  ──未完的話，少年估計這個看起來就很兇的皇子不會告訴自己，乾脆省了發問的時間和力氣，提了提身後的籃子，打算從後院溜出宮。清禹見對方沒有詢問的意欲，意義不明的淺笑攔住他，道「名字都沒留下，就要走？」少年由始至終都沒甚麼波瀾的眼睛，望了他幾眼，跺了幾下腳，有幾分焦躁的情緒，瀟灑的留下句「沒有。」就跑出了宮殿之外，翻過高牆，麻溜的消失得無影無蹤。

　

  至於清禹會跟那位神秘少年相遇也不是甚麼秘密，大清帝國的皇子或多或少都試過跟南人風流一宿，或者去週邊管轄範圍以外的地區，進行有限的經濟活動。而這些所謂的經濟活動，誰都不會認為滿清樂意與週邊地區打好關係，倒是誰家的孩子又要倒楣，哪家又要被這些外族破壞。或許是長年累月的憤慨，就在那次的歡愉之行，清禹沒能碰上樂子，反而在半途中殺出冥頑不靈的蠻子，把身邊的隨從全都迷倒，提着魚叉漁網之類的東西向他攻來，他自己有練過這方面的抗性也才撐住了幾分鐘，快速逃脫出來，找到港口一艘不起眼的木船，想也沒想藏匿進去了。 


  海上清爽涼快的風，拍着木船的小浪聲音，很快就讓昏迷了一宿的人醒來，他看着外頭脫離了陸地的景色，腦袋快速閃過游回去的可能性。只不過清禹這般的念頭只想了半刻，馬上就被眼前人暴露得不行的衣着震住了，那輪廓有幾分漢人的輪廓，但說話的腔調和舉止都沒有漢人的影子，或者是不像四等人中的任何一種。


  「日廣……江……」清禹的語言能力僅能聽出這幾個音，至於對方想表達的意思他不能辨別，況且敵意還是善意都還未明確，他悄悄握住了衣衫裏的短刃。那人像是沒察覺到他的動作，暫時放下了船槳，彎身入了船裏，攬住清禹的肩膀讓他看着自己手指指向的地方──那是一個很小的島嶼，海岸邊停泊了不少的木船。接着清禹以難以言喻的心情，看着這位來歷不明的外族手舞足蹈表達着甚麼，而他看不懂，只覺得兩個人擠在船裏，熱得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