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訪客

《四季之風》

章八十五 - 《章八十五.交叉點》


「芝麻開門,open!」一個嬌小的人類女生大喊,把手按在樹幹,就出現了一個大洞。

「小攸,我們去吧!」有著粉紅色頭髮的她抱起比她還要高的白髮人類,兩個濕漉漉的人類就走進了樹洞。

不久,樹洞就關上了。

在她們後面,目睹這一切的大魔猿吃驚地看著她們消失於樹洞,來不及上前襲擊。

牠一邊用粗大的手指搔搔白色的頭毛,一邊笨重地走近那棵樹,小小的眼睛湊前來,發現一個星形的刻印。

「吼?」牠滿頭疑問,嘗試拍打樹身,卻沒有任何事情發生。

強壯的雙手垂下,握住拳頭,撐住地面,與大腳掌一同帶著身體離開。大魔猿無法理解眼前所發生的事,想要告訴比牠更有智慧的生物——獸人。

同為這片雪地的住民,魔猿想也不想,就朝著雪兔獸人的聚居地走去。

在這裡的雪兔獸人與魔族,處於同盟關係,會互相提供協助。一般來說,雪兔獸人不常出現於人前,魔族則較常與人類發生衝突,有什麼風吹草動他們都是藉著魔族得到情報的。

而雪兔獸人能提供的,就是裝備和戰鬥上的建議,以及連繫魔族們的能力。

部份魔族是獨立活動,但獨立行動時遇上經訓練的人類,被殺害的機會很高。因此,雪兔獸人的統領能力就變得非常重要,在雪兔獸人的帶領下,這一帶的魔族都強了不少。

換句話說,在雪兔獸人眼中,這些魔族只是他們的手下,只是魔族們沒有察覺到自己被利用而已。

懵懵懂懂的魔猿走了好一大段路,花了大半天翻過去另一頭的雪山,走進一個隱密的雪洞。

這裡附近沒有人類居住,而且雪洞的環境險要,亦沒有資源可以採集,甚少人類會前往這裡。

「嘎嘎——」深入洞穴,就感受到一股寒氣,魔猿發出叫聲呼叫雪兔獸人。

頭頂上短小的耳朵抖了一下,認出這把聲音,從遠處看見健壯的身體踏在積雪上,作為守衛的雪兔獸人回應道:「有什麼事嗎,雪猿?」

雪兔獸人有群居的習性,這個洞裡居住的雪兔獸人為數不少,但是這個山頭沒有大型雪洞,因此這裡只是其中一個雪兔獸人的基地。

「嘎啦——喳嘰!」魔猿比手劃腳的,拼命地將看見的事告訴他。

「等一下,你先進來吧。」守衛流暢地以魔族的語言說,打開基地的木門。

守衛和魔猿走在一條有腳印的路上,穿過雪屋,來到最深處之地——倉庫。

「首領,有雪猿到訪,牠好像有什麼大事要告訴我們。」守衛向正視察倉庫的雪兔獸人首頭開口。

首領跟其他雪兔獸人的外形和特徽沒有大差別,雪白的獸皮包著全身,兔耳朵亦外露出來。

不過,既然是首領,定必有比其他族人優秀的地方。

「怎麼了?」他的兔耳朵動也不動的,轉過來,冷靜地問。

「嘰嘰嘰,咯咯!」

聽了看了魔猿一連串的話以及動作,首領在腦內翻譯及整理後,吃驚地道:「有兩個人類在樹幹開了一個大洞,進了去?」

魔猿用力地點頭。

雖然魔猿不能發出魔族語言的聲調,只能以魔猿族的肢體語言和單調的叫聲交談,但雪兔首領能夠明白牠們的意思,懂得這一帶的魔族的語言。

「星星?『芝麻開門,open』?我曾聽說要去精靈村,就要經過一個樹洞。但我從來沒見過人類會這種技倆……那兩個是什麼人?」

魔猿又「嘰嘰嘎嘎」地回話。

「接受過戰鬥訓練的年輕人類女生懂得去精靈村,難道人類已經掌握了去精靈村的方法?精靈跟人類有來往的話他們一定更強大……」

雪兔首領思考著這項情報的意義和重要性,測度人類和精靈之間的關係,對魔族和獸人的弊害。

「那句話和『星星』應該重要的線索,人類可以,我們也能去到精靈村嗎……」首領喃喃自語,然後抬起頭來,「你跟我到外面測試。」

首領和魔猿在雪洞外面找了一一棵樹,照著魔猿說的話嘗試打開精靈村的入口。刻劃星星、喊出咒語,試了半天,才成功造出樹洞。

「這就是去精靈村的路……」首領驚嘆著這個奇妙的設計,隨即縮回擁有魔力的手,將通道關上,「這可是一個大發現!」

魔猿知道自己做了一件大事,也歡呼雀躍。

「謝謝你。那麼,」首領的黑瞳突然變得銳利和冷酷,說出沒有情感的冷血話,「你可以死了。」

一瞬間,首領抽出短劍,反身刺進牠的心臟。短劍披上薄薄的冰層,冰層把短劍延伸,貫穿牠的背。

「嗚吼……」魔猿愕然著,滿有獠牙的口流出鮮紅的血。

他甩一甩,一手把短劍拔出,巨大的身體就倒在被血染濕的雪上。

這個大功,正要被他奪去。

「立下這個大功,我們雪兔一族在魔族中的地位就能更穩固了……」他的淺笑,散發陰謀的味道,「多虧愚蠢的低等魔族呢。」

掌握這項情報,首領帶著數名護衛,前往魔族的領土。他將這個發現告訴了上級的魔族,卻沒有說出前往精靈村的方法,自己獨佔這件事,讓雪兔獸人還有價值,獲得了賞賜。

然後,上級魔族發下來的指示,是調兵遣將,由雪兔獸人指揮,攻打精靈村。

*                *                *

黑色的大鐵塊升起,升至他的頭頂,他的面目就清潔地顯示給我們看。

要離開這個監獄,只有這個時機了,一定要跟可露可一起逃出生天。

高而瘦的精靈走前一步,黃綠色的長髮搖晃的同時他向我們說話。

「……」

又是英語……聽不懂他在說什麼啊,誰叫我不好好用功學習英文……

我們屏息起來,一面嚴肅地在腦海裡回想我們的戰略。

我們半蹲著,在他說到一半的時候,我馬上抄起身旁的水桶,彈起來朝他往上一潑。

「沙」的一聲,計算好角度的清水就跑進他的鼻子,把他全身都淋濕了。

「咳、咳!」

被嗆鼻的他猛然地咳嗽著,我趁機往前衝,借助衝力一腳把他踢開。

踉蹌地退了兩步,立即就有另一個木桶迎面而來,有如「灌籃」般把木桶扣到他頭上,跟我來了個木桶二連擊。

可露可著地後,馬上就彈開,不讓潑出來的骯髒東西沾上身上。可露可的桶子在他身上,我的水桶則仍拿著,可能會有用處。

無視因被黃色液體、啡色固體淋上身而發臭的他,我們拔腿就跑,快步跳上通往大堂的樓梯。

「……」似乎沒料到我們會反擊,他愕了兩秒後,便怒氣沖天地喊了一句:「FOCK!」

終於有一句聽得懂了!原來精靈也不是這麼神聖、高尚,會跟人類一樣說髒話啊?不過,要是我被這樣做,也會非常生氣的。

這個真是非常壞的點子,就像拿那些東西開玩笑的小孩子那樣……但是非常時期就要用非常手段,總而言之我們成功爬上去了,到達大堂的小角落。

惹怒了他,他可能會發狂地追殺我們,得要跑得更快。雖然兔耳朵接收到的聲音顯示,那位精靈還在整理被污染的衣服和罵髒話。

廣闊的大堂裡,有陽光穿透進來,令整個空間都十分明亮。

在通往地下監獄的入口旁邊,是精靈的神檯。神檯上有一尊雕像,是用大理石雕成的。

面對神檯的,是一排排長椅子,中間有一條紅地毯連接著唯一的大門。這三個物件加起來,這個大堂就如教堂一般的地方。

竟然在教堂裡挖了一個地洞作為監獄,精靈的觀感還真是比人類差得遠了。

這個大堂裡沒有精靈在,但能聽見大堂外非常嘈吵,有許多碰撞聲、腳步聲等等,聲音都混在一起了。

這麼順利讓我們逃脫?外面會不會有陷阱……

我擺擺手,示意可露可別衝出去,讓我的兔耳朵先探測外面的環境,她則是戒備著地下室的精靈。

閉上眼,集中聆聽外面的聲音,再在腦裡建構一幅幅圖畫,呈現出外面的景象。

吼叫、轟嗚、血肉飛濺的聲音、英語字詞的發音……這是……戰鬥?

頻率這麼高……不,這些聲音根本沒有止息過,到底是什麼一回事……

「有魔族和精靈,是一場大戰……」

不同由魔力發出的魔法的聲音非常多,這種程度的魔法使用量,應該能稱得上是戰爭了吧?

「誒,怎麼魔族會來到這裡?」可露可嚇了一跳。

「不知道……總之外面似乎好混亂。不過這正好,我們可以乘亂逃去。」

「魔族一定跟精靈打了起來,精靈應該忙於應付牠們……好,我們跑吧!」

雖然發生戰爭,我們也有機會被波及,有危機。但是被精靈抓住也同樣危險,倒不如賭一把……是因為可露可在身邊,所以我才會冒出這麼冒險的想法嗎?被這個小學生影響了不少呢……

悄悄地推開大門,就有石頭飛過來,嚇得我馬上掩門,擋下這塊石頭。

「砰!」

木門一定好痛了……戰況比想像中還要激烈,這間屋子說不定也會被破壞。

再次推開門,我們躡手躡腳地溜出去。

有優美的翠綠山嶺為背景,空中卻是魔法橫飛的景象。火球、岩石、落雷……無一不例外地往魔族方向攻去。魔族亦伸出爪牙,使出魔法還擊,有的還拿著刀劍等武器。這樣下去,山嶺只會淪為碎石,被摧毀得體無完膚。

這是戰爭。這是殘酷的戰爭。這是會把一切都夷為平地的殘酷的戰爭。

即使是沒有經歷過戰亂的一代,我也能想像得到戰爭的後果是有多可怕。

在村子裡爆發戰爭,傷亡會極其嚴重。

這時,我的背脊感到一絲的嚴寒,不寒而慄。

「小悠,這邊!」可露可卻不害怕似的,抓住我的手腕逃跑。

「等、等等,這跟你說好的方向不同啊?」我也跑起來,追上她,漸漸平排。

見過這個精靈村的人就只有她,我只能跟著她走。

「那邊魔族跟精靈在戰鬥,跑過去會死啦!」可露可跑出彎彎曲曲的路,躲過一些「火球流彈」。

自衛能力近乎零的我們,走到戰鬥的中心場地的確是送死的行為。但是……

「這樣的話不就不能走到出口嗎?」我們離可露可所指的精靈村通道愈來愈遠了。

「唔……總之先找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等會兒再偷偷溜走吧……」

安全……在發生戰爭的地域,真的會有這種地方嗎?整個精靈村都可能被魔族摧毀……是不是可露可想到什麼好去處了?

說起來,剛剛看到精靈似乎處於捱打的局面,魔族的數量亦非常多,相較之下精靈的人數也未免太少了。難道精靈們應付不了魔族的攻勢嗎?能在幾百年前出手相助,保護人類避免被魔族和獸人屠殺,我還以為精靈是十分強大的種族。

還是說,有什麼原因導致精靈變弱了嗎?

我們剛才處於的教堂大概是精靈村中間的位置,而我們奔跑的方向遠離戰線,沒有魔族或精靈追上來,這邊受到的摧殘也較少。

兩旁的屋子的門都打開了,內裡沒有人,精靈們該是全部上前應戰了吧。動用了全員也無法擊退魔族?

在我們高速飛跑下,樹和屋子都不斷倒退,漸漸離開了我們的視線。

「小悠,我們在神殿裡躲避吧!」可露可指向前方。

把視線放回身前,才看到一座大大的建築物在我眼前。

純白的外牆有些大玻璃窗,在地面有不少長而窄拱門,殿頂則有著三角尖頂,散發莊嚴而神聖的氣息。

這就是神殿嗎……比剛才的教堂,更有一種供奉尊貴的神的感覺,神聖不可侵犯。

「神殿不是隨便讓外人進入的地方吧!」雖然我沒有信仰,但這種常識還是有的,「會不會遭天遣啊……」

「可是這麼神聖的地方,不是每一個精靈能進的。那麼,就能避過精靈的追捕了!」

在許多信仰中,都會有比一般信徒高級的祭司,是神的代言人,可露可的意思是精靈也有祭司的存在?

「喂!唔……你說的也沒錯……你絕對不要亂碰東西啊!」亂闖神殿,怎看都是我們的錯。

衝進拱門,關上神殿的石門,就發現神殿內部有許多條路。光是這個該能稱為堂的地方,就有四個不同方向的門。

與那個教堂的設計相同,也有光從玻璃窗射進來,卻比那裡陰暗一點。

「我們走得深入一點吧,要是有精靈就會一下子發現我們了。」可露可隨意打開其中一個門。

這麼隨便真的好嗎……

我們一路走,看到門就進,已經走過三個內室了,每個房間都擺放了不同的東西。沒想到這個西式的建築物,內裡是有如迷宮的設計,應該只有祭司才清楚這個神殿的結構。

在我們亂走的時候,我看見一些牆壁上畫上了有關精靈信仰的壁畫。但是他們的繪畫風格很特別,看不懂他們想表達的意思。不過這種東西,就只有原住民和考古學家才會懂的。

還有一個奇怪之處,就是這個神殿裡充滿灰塵,桌子和門都好髒,還有著悶熱的空氣,就像是許久沒人來過這裡一樣。雖說是神聖的地方,但就不會有人打掃嗎?把神殿弄得髒兮兮的,也是對神的一種不尊重吧?

我們挨上牆,滑在地上,這時我們才能休息一下。

「呼……」我不自覺地呼出一口大氣,把木桶和瓷碎片放在一旁。

兔耳朵發動了這麼久,是時候要收回了。

或許仍然十分害怕和擔憂,可露可一直都牽著我的手。我也是啊……外面正發生戰爭,什麼時候被奪取性命也不足為奇。

「吶,小悠,」粉色頭髮低垂下來,令我看不清她的臉龐,「對不起,我又連累你了,對不起……」

真是的,剛剛才顯出可靠和聰明的一面,她的情緒來得真快。

「……為什麼我們會在精靈村?」我可是連這件事都沒有搞清楚,怎能接受她的道歉。

「那時候,小悠你昏迷不醒,我又覺得有魔族在附近,所、所以就打開了精靈村的入口,躲到這裡來,讓精靈治療你……但、但是,之後我們就被關在監獄了……」

「也就是說,如果你沒帶我到精靈村,我就會死對吧?你救了我一命,我怎會怪責你啊。」

「……小悠……」她的手往我這邊靠攏。

「你知道為什麼我想你當隊長嗎?」

「因為小悠想我幫忙?」

「這是其中之一。更重要的是,你能帶領我們前進,前往新的世界。」

「……新的世界?什麼新的?」

「我的意思是你會願意嘗試挑戰未知的東西,會想四處闖,看看新的景色。很多時候,因為想到困難,或是考慮到可行性不高,我就會乾脆放棄。這樣的我只會處處都小心翼翼,無法大步邁進,甚至停滯不前,這會令我們錯過很多機會。」

夏天,是日照時間最長的季節——

「是、是這樣嗎?可是我覺得小悠你的考慮沒有錯啊……」

「正因如此,我只會採取最低風險的做法,而不會去冒險。我並沒有你這份衝勁。雖然你是個大小孩,但是小孩子也沒什麼不好喔。」

——充滿著光。

赫茲老師曾對我說,在上年奧德斯大賽期間看見可露可,覺得她很有趣,是因為她會打破常規,想辦法自顧自的跑過來跟我們見面。

是我的話,肯定會乖乖地等隊友回來。這就是我所缺乏,而可露可具備的領導特質——突破和嘗試、單純的衝勁以及樂觀的心境。小孩子有著小孩子的優點,有其可取之處。

「當然,不要以為我這樣說,你就能任性妄為得太過份。」

「……我才沒有小悠你說得這麼厲害啦。」

是不是因為我太少稱讚她了,害她變得沒什麼自信?但是稱讚她,她就會得意忘形了。

「我只是如實地說而已。」

「嘿,那我可以繼續像個小孩子那樣?」紫瞳又瞇成小惡魔的模式。

「……也要稍為顧及我們喔。」我無奈地笑了笑,輕撫她的頭。

說起來,不知道澪凜和春香現在在幹什麼?好掛念她們……

這個情況下還能輕鬆悠閒地聊天,感覺真微妙。

我們還能躲多久?

突然,聽到了衝撞聲和吼叫聲,該不會是魔族殺到這裡了吧!

「來、來了?」可露可慌張地抓住我的手臂。

「沒、沒事的,即使有魔族攻過來,靠著這個迷宮般的地形應該能撐過去的。」壓下驚恐的心,說出安撫的話。

每過一秒,我們就害怕多一分,心劇烈地跳動,為逃跑作出準備。

除了那個魔族,好像還有其他人或精靈正與他戰鬥。

但是,有一隻魔族能脫離那個戰線飛奔過來,就代表精靈已經失守,不能控制魔族的進攻範圍了吧。

精靈似乎陷入了危機……但我們也不比他們好得多,幫不上忙。

希望魔族不會發現我們……

當我在心裡默念著,眼前的可露可卻變成的一片光。

——不,是整個視線都被強光奪去,什麼都看不見。

「可露可——」

沒有回應。

一瞬間,身體有浮起的感覺,意識也被強制關閉。

過了不知多久,當有知覺的時候,刺骨的冷氣就把我凍醒了。

冰藍色的空間,是以雪塊築成……這是雪屋?怎麼一回事?可露可去了哪?剛剛還在神殿裡啊!

雪屋的空間不少,能容納二至三人。雪屋內只有一個木桶和一片瓷碎片……咦,這不就是我帶進神殿的東西嗎?

發生了這件奇奇怪怪的事,我的腦袋還未能理解。

唔……總之先出去看看。

雪屋的洞口蠻大的,可以讓我出入自如。一踏出去,就有雪打落在臉上。漫天飛雪,橫吹亂飄的雪打下來,也有一點衝擊力的。

不只是一個雪顆,有千千萬萬個雪顆如雨灑下,還有強風吹來,光是站穩已經要花好大的氣力。雪加上狂風,是一場強勁的暴風雪。

這雪地是梅江村附近?發生暴風雪了嗎?還好因著我有雪兔獸人的體質,勉強能適應這個溫度……還是有點冷。

在這片白淨的雪地上,有一些顯眼的黑色在不遠的地上躺著。

我一邊抵禦強風,一邊走近那裡。蹲下來察看,才發現那是一個人。

烏黑秀麗的長髮、飽滿的臉頰……

「春香、春香!」我把她身上的雪撥開,緊張地叫喊。

我拍拍她的臉,她卻沒有反應。雖然她穿著厚衣,可是身體卻有點冷。

春香怎會在這裡……不要嚇我啊……

我半抱半扶的,把春香帶進雪屋裡。雪屋比外面暖和得多了。

「春香!」在她醒來前,我會不停呼叫她。

春香是重要的朋友,感受到那凍僵的身體,心裡嘗到一點苦。

可是,這裡沒有能發熱的東西,也沒有生火的工具,唯一帶著熱力的就只有我——人體的體溫。

想到這裡,身體就很自然地抱住了她。

雖然我沒有多餘的衣服分給她,但如果擁抱能傳遞熱力,我很樂意這樣做,只要春香能醒來就好了。

默默地抱著她一會兒,就聽到她從口中漏出的微小聲音。

「唔……」翠眼緩緩打開,視線落在我身上,「彩攸……」

*                *               *

能煎乾地上所有生物的猛烈大陽熊熊燃燒著,陽光配上沙黃色的大地,有如一顆顆閃爍的金子在發亮。

「熱死了熱死了熱死了——好想吃刨冰!小攸到底去了哪啊!」熱得沒精打采的紅緞帶發出怨言,漫無目的地慢步。

「如果小攸在這裡,肯定會熱死了……不對,我也快要熱溶了啦!」沒有衣服覆蓋的地方被陽光直射,令她感到陣陣炙熱,腳下的沙子也傳來高溫,有種腳板要被燒焦的錯覺。

「嗚嗚……好想有冰魔法……」

正當可露可垂頭喪氣地走路,就看見前面有一個有如救星般的綠洲。

「喔喔喔!前面有水!快點去泡水涼一下!」瞬間打起精神,她不顧一切地跑過去。

「咦,那個人是……」愈跑愈遠,她的視線中出現了一個大熱天時還戴上悶熱的帽子的人,「唔喔!是小東、小東——」

可露可興奮地揮著手,大喊好友的名字。

「吵死了!」那人怒吼一聲,轉過頭不耐煩地瞪著她,「這裡已經很熱了,別吵!」

「嗚!小東對不起……」被她大聲斥喝,可露可一副被嚇壞的樣子,無辜地低下頭,「這裡好像只有小東你,有小東在真是太好了……」

走了一段路,可露可都沒有看見其他人影。當她看到自己所創造的強大「主角」的時候,馬上就感到有所依靠,心裡的害怕也減少許多。

「……」東安薔不是有心罵她,有點過意不去,「你和彩攸跑到哪裡去了?你們知不知道那個臭貴族和春香很擔心你們,白痴!」

「我、我帶了小攸到精靈村……為什麼小東會在這裡?」可露可沒想過會碰到她。

「什麼?你們去了精靈村?我和北、春香、臭貴族也去了那裡……在我們進入一個大屋之後,就突然到了這裡了。」

「小東你是說精靈神殿吧!原來小東也不知道原因啊……」可露可嘆了口氣,軟趴趴地掛在沙漠中的綠草上,「好熱啊……小東變個刨冰出來吧……」

東安薔雖已脫下厚衣,但也同樣感到炎熱。

「滾開,熱死了!」對著「創造者」,東安薔可沒有一點客氣的意思。

對於東安薔而言,可露可就只是一個活潑得有點煩人的朋友而已,沒有在意她是「創造者」這個身份。不如說,從可露可身上,東安薔絲毫感受不到「創造者」的偉大和威望。

可是,東安薔這麼冷淡,並不是因為可露可煩人,而是她在擔憂著另一個人。

——北……

*                *               *

「喂——你快點下來——」

「這麼高,怎可能跳得下去啊!」

「這個高度跳下來應該不會死……放心,我會接住你的!」

抓住樹枝的手支持不住身體的重量,漸漸鬆開,滑下。有如被風吹甩的花朵,墜落在地。

——嗚,小東……

就在被地面狠狠地重擊前,她的身體就已被強壯而敏捷的猛虎奪去,減少了部份衝力。

兩臂抱起她不到數秒,她就因衝力太大而失去重心,摔在地上,被大紅花壓住。

「……不好意思。」雖然暫時是隊友,但她也是個貴族,北杏對此心感抱歉,馬上就彈起來。

站起來,拍拍身上的泥土,揉揉手臂和手腕,澪凜.阿克西斯滿不在意地回應:「這種程度傷不了我,你沒有事就好。」

心神冷靜下來,北杏才環顧四周。

高聳入雲的大樹數之不盡,生長成一團團的灌木植物出現在每一處。陽光一縷一縷地鑽入樹葉網絡的空隙,照亮了這片叢林。

這個森林,比她們平常看到的山林還要茂密,有許多沒見過的植物。

「春香和東安薔突然不見了……」澪凜.阿克西斯抱著手臂,臉上帶著焦慮。

——彩攸和可露可已經不知道在哪裡了,現在連春香也……

「……」沒有跟「四季之風」的人單獨相處過,北杏也很不習慣,「小東……」

「……我們走吧,快一點找到她們。」在陌生的環境,澪凜.阿克西斯不自覺地握緊了劍柄,打醒十二分精神戒備。

「嗯。」當下沒有更好的選擇,北杏點頭同意。

無論如何,有同伴在身邊,還是較為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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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兔子沒有怪你 可是精靈會想殺了你喔可可!!! 不過其實也是迫不得已才這樣做就是....
第一次從敵方角度寫呢...揭露了一點世界觀的設定呢

最後的分組好微妙啊www
人妻組(?
小小的(x)主角和作者
最單純和最色氣的(?
大家要加油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