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部曲終章，看此篇前請先閱讀《童謠》及《消失》
*此文有點悲請慎入（抹臉）
*我已經很努力不這麼悲了可是我（抹臉）對不起
*因為承接前兩篇的關係，我流設定多到數不完（幹
*字拼詞拼句拼文 = 一如以往的縫破布
*要是能有感想我會好高興的（抹臉


這篇真的有點悲請有心理準備喔（抹臉）








在一年一度，春暖花開的季節間，忙碌的可不只有復活兔。

「最後一批彩蛋放在這裡就行了吧？」降落在春意盎然的草地上，就算穿著軟靴，傑克還是小心翼翼地踮著腳，生怕自己異常低溫的體質會凍壞附近的花草。

彎腰蹲下身，傑克將懷裡五六顆彩蛋都放到地上。確定它們都能好好走動、自行匿藏後，霜雪精靈站起來長呼一口氣。

「這下總算完成今年的———嗯？」才剛想要好好放鬆，守護者就被不遠處的聲音轉移了注意力。



「啾————啾—————」

一隻個子小小、尾巴長長，通體雪白的小鳥在一棵樹下奮力拍打翅膀，還一直用力的啼叫，似乎想要把傑克引過去。

「怎麼了———哇噢！」

兩三步跑上前察看，但傑克才走到大樹底，就有個小女孩從樹上摔下來，他正好接個滿懷。仔細看看小女孩，懷裡籐籃子有三顆彩蛋，但她手上卻拿著個大小相若的網球，看來是誤以為卡在樹上的網球是彩蛋才冒險爬樹呢。

傑克失笑，順著女孩摔下的方向輕快地將她帶回地面，讓她覺得只是被一陣寒冷的怪風吹回地上。

「這麼不小心可不行啊。彩蛋都在安全的地方等待你呢。」儘管小女孩沒看見自己，傑克依然輕聲叮囑。

讓小女孩自己站好，傑克朝彩蛋的方向彈出幾片雪花。雪白的冰花在陽光下閃閃發亮，成功擄獲女孩的注意，也馬上發現彩蛋所在地。

歡天喜地的跑向草地，小女孩快樂的笑開，完全沒發現自己的小籃子裡，除了剛才那顆網球，還多了一顆冰藍色的彩蛋。

目送女孩遠去，傑克回望那隻在他身邊飛舞的白色小鳥。

「謝啦，雀。」笑著伸手，讓小雪球似的白鳥兒棲息在自己的手指上。陽光將鳥兒雪白的羽毛照得閃閃發亮，乍看之下與傑克召喚的雪花無異。

小鳥親暱地傾前，蹭蹭傑克的臉額，好像已經蹭過很多次似的，完全不受少年的低溫影響。白鳥兒的舉動引來一陣輕笑，傑克瞇起眼讓牠再蹭了幾下，然後振奮士氣似地高呼，「我們再看看有沒有找不到彩蛋的小孩吧！」

聞言，小鳥立即拍翼蹦高，一副『我準備好了！』的模樣飛在半空，歡快地跟著傑克出發，隨風飛到下一個尋彩蛋的地方。



在樹林裡，邦尼靜靜走出樹蔭，看向傑克與白鳥消失的方向。幾瓣雪花隨風飄落，守護者的快樂融化於空氣中。春天已經降臨，是復活兔表現的時候了，但邦尼卻沒法高興起來。

「……今年也順利渡過了嗎？」牙仙跟著飛出樹蔭，望著同一個方向，輕聲探問。

復活兔似乎並不驚訝於稀客的出現，只是歎息。近這十年，除了歡笑守護者外，各名守護者見面的次數特別頻繁。大家悄悄地交流情報，話題總是離不開霜雪傑克，大家都異常在意他的狀況和情緒。

「一如以往，快樂地幫了我一個大忙。」復活免聳聳肩。

「那傑克應該沒事了吧？」不像平常般嘮嘮叨叨，牙仙的臉上寫滿了憂心。

「有那隻不怕冷的雪雀陪伴他，應該會沒事的。」

「嗯……沒想到傑克還有創造雪雀的能力，是月亮上的人賜予他的？他是如此孤單……」

「我也以為他會傷心一段時間的，幸好有雪雀在。」兔爪輕拍牙牙的肩膀以示安慰，「這件事要由他獨自面對，我們沒辦法幫忙的。由他去吧，讓他用自己的方法。」


就算平安地渡過一個復活節，邦尼和牙牙也無法感到欣慰，言談間只有唏噓的歎息，以及對傑克的擔心。












畢竟，那位杰米．班內特已經去世十年了。


**




杰米．班內特戴著眼鏡，睜大眼睛用力地眨巴眨巴，快看成鬥雞眼了。那雙漂亮的褐色眼瞳溢滿了驚歎與不可思議，就像當初將傑克的身影烙在腦海般，睜得老大。

「它是透明的耶！」杰米舉起那隻手掌大小的斑鳩冰雕，看它晶瑩剔透的身軀在燈光下閃爍。然後把它抱入懷窩在手心，「好冰！而且還不會溶！」

「當然不會溶！這可是我親手做的，絕對有品質保證。」傑克倚在桌邊，含笑望著已經二十三歲的青年張著嘴巴研究他的小冰鳥，表情和七歲小孩無異。

這塊冰雕，乍看之下像一般聖誕樹的裝飾，外型像白鴿的鳥兒展翅飛翔，栩栩如生。因為是冰塊，握在手裡會很冰但不會冷到燙手，更不像普通冰塊般表面太乾而黏住。相反地，班鳩的表面十分光滑。那些精雕細啄而成的羽翼紋理就算捂多久也不會變形，看起來更像維持於冰點的水晶。杰米拿著小冰鳥把玩了很久，但始終小心翼翼，不想弄壞。

「聖誕禮物？」杰米回首，笑意盈盈的褐眸望向傑克。

這是重遇後，杰米與傑克的第一個聖誕。昔日的小孩已經長成大人，二十三歲的身材比永遠停留在少年時期的守護者還要魁悟。別看杰米戴著眼鏡滿身書卷氣，他閒時還不忘鍛練，所以練得一身強壯的體魄，可以輕鬆制服他的守護者。

杰米仍然住在當初發現傑克與一眾守護者的那幢屋子裡，還是同一間睡房。這間睡房已經不像以住堆滿玩具，反而充滿繪圖工具，畫筆顏料一樣不缺。唯一沒變的是牆上那塊塗鴉板，一如以往地貼滿圖畫，畫技一幅比一幅精湛。冰雪的圖案還是一貫親切可愛，將歡笑守護者的感覺細膩地描繪了出來，看見杰米的雪花，就像看到傑克本人一樣，不可思議地溫暖又美好。

杰米儼然把房間變成有床舖的工作室。大型工作桌就在睡床旁邊，他就坐在辦公椅上轉來轉去，而傑克此時則抱著長杖倚在工作桌邊。

「嗯———大概是吧。」望著青年的笑臉愣了一下，傑克移開了目光。難得地搔搔後腦，傑克不自在地挪動身子，支吾而對。

作為首個一起渡過的聖誕，傑克一方面想給杰米送點禮物，另一方面，他總覺得自己欠杰米一個道歉。

作為守護者，他曾經對杰米失去信心，覺得他長大後就會忘掉守護歡笑的冬日使者，因此有一段時間不敢回到城鎮上的這幢屋子。事實上，杰米不但沒有忘記傑克，在傑克沒出現的日子裡，他還將整副心思都放在守護者身上，用他的方式，將守護他的心情化成能夠真正守護傑克的東西。

藍色的軟靴、溫暖的小霜屋。透過畫筆，杰米將童謠送給所有孩子，讓孩子相信軟靴與小霜屋的存在，再將它們送給傑克。

回想起發現軟靴和屋子的心情，傑克會心微笑。誰會想到當初那位能夠看見自己的小孩，會反過來守護自己，還做到這種程度？

所以，傑克覺得自己應當要跟杰米道歉，然後，他很想很想答謝眼前的孩子，很想告訴他，謝謝他的不離不棄。

他從沒想過當初那個諾言原來是彼此的願望。

「傑克？」側頭望著忽然侷促起來的守護者，杰米手握著冰鳥，站起來靠近傑克。發現守護者居然退後了兩步，身高差再加上傑克低下頭，杰米只能看見那白色的頭頂。正疑惑，杰米欣喜地發現守護者連耳朵都紅通透了。

青年露出守護者沒看見的寵溺笑容。杰米張開手，輕輕將傑克圈進懷抱裡，愉快地感受對方涼冷的體溫。

傑克也沒反抗，有點僵硬地被擁進懷裡。就是這些時候真的覺得，昔日只有自己膝蓋高、要努力張開手才能擁抱自己的小孩，已經長大成擁有寬大肩膀、可以輕易抱擁很多事物的成年人了。

「傑克？」帶笑意的低語。就算孩子的聲音再也不像以往清脆稚嫩，呼喚守護者的語氣卻從沒變過。是的，杰米想要把守護者的身影烙在心底的心情，從沒變過。

「…喜歡嗎？」沉默了很久，該說出口的話還是吞回肚子去了，悶在懷裡的聲音聽起來含糊又扭彆。

「當然喜歡。傑克送什麼給我也喜歡。」只要是你送的。

「這樣你就不能再說蘇菲有邦尼的彩蛋你沒有了吧？」

「這個當然，我還要去炫耀呢。彩蛋吃掉就沒有了，這冰鳥可以陪我一整個夏天。」

「這不是冰鳥！你不是研究了很多雀鳥嗎？這是班鳩，聖誕樹上常有的。」

「斑鳩？」杰米疑惑的不是冰鳥的品種，而是傑克指名班鳩的用意。

「你沒聽說過喔？」驚訝地抬起頭，異常清澈的冰藍色眼眸與杰米直直對望，傑克似乎沒發現自己與杰米僅有咫尺之距，「斑鳩在聖誕節的傳說！」

「哪一個？」難得看見守護者如此雀躍，杰米趁機低頭仔細端詳傑克的臉龐，一邊感歎現在不知道誰才是小孩。

「送人的那個！」傑克與套頭衣的橫袋裡拿出另一塊一模一樣的冰雕，看見杰米驚訝的神情得意一笑，「你沒聽說過嗎，這成對的斑鳩，你留一隻，我留一隻。只要一直保管這隻斑鳩，我們就永遠都是朋友！」

聞言，杰米當場愣住。

「這隻是我的。斑鳩不都是成雙成對的嗎？你看我把這兩隻都弄得一模一樣————」

「———每個人都有一隻嗎？」罕有地打斷傑克喋喋不休，杰米追問。

「嗯？沒有啊，就只有你。」抬頭回望，傑克不明白杰米為何這麼激動，就算朋友很多他也不會一隻隻斑鳩送出去，自己豈不是要帶著一堆冰塊出門玩。

杰米張張嘴巴，欲言又止，將快要說出口的話句收回心底，低下頭，然後失笑搖搖頭。

「？杰米，怎麼了？」對杰米莫名的反應感到不解，傑克側頭探問。

「……這個題材用來寫書，剛好。」

「是吧？我就知道你會喜歡。」傑克得意地笑笑，沒再在意杰米的異常，輕輕掙脫杰米的懷抱，拿著手杖走到窗邊，「時候不早了，我要出去打雪仗。」

「回來告訴我今天的趣事。」不阻止守護者履行自己的職責（或享受自己的樂趣），杰米上前，往傑克的額頭印下一吻作暫別。

傑克沒有拒絕這種親密行為，反而順從地閉起眼，到杰米退開時給他一個鬼臉似的笑容，好像剛剛放任對方完成惡作劇似的。

「它會知道的。」炫耀似地揮揮斑鳩冰雕，傑克將之收進橫袋，然後轉身跳出窗戶，飛到街上與不同的小孩子玩樂。

房間平靜下來，彷彿歡快的氣氛隨著守護者離開了這幢屋子。

杰米惆悵地望向窗外，傑克消失的方向，眼中是濃濃的依戀。手中緊握著不會變溫的斑鳩，姆指來回撫摸光滑的表面，然後遞到唇邊，親吻冰冷的鳥兒。

驀地，口袋裡的手機響了起來。杰米拿出手機，是大學朋友的名字。

「喂？佐治？」

『嘿杰米，今晚要出來聚會嗎？我們這年班所有人都來了就差你一個啊！』

「我不去，你知道原因的。」聽見久違了的朋友依然朝氣勃勃，杰米笑著搖搖頭。

『現在是冬天沒錯，但你總不能老窩在家裡啊！你總得見見朋友對吧？』

「抱歉，你還是用那個理由幫我打發那幫人吧，謝啦。」

『喔拜託，我們都想見你啊，你知道，就在你還可以和我們一起出門時……』

活潑的友人沒有說完這句話。似乎是觸及了某個不能說的話題，雙方陷入沉默，彷彿這就是交流的方法。

「……你要跟蘇珊結婚了吧？」

『嗯……對啊。幹嘛突然說這個？你們老早就在取笑我了吧？』

「我沒有啊。你很愛她對吧？」

『嗯哼。』有點不好意思，但對方沒有迴避問題。

「那你試想一下，如果她接下來只能每九個月回來陪你三個月，你會怎樣做？」

『……我會把那三個月的時間全花在她身上。』

「很好，那你別怪我現在不花時間在你們身上。」

似乎知道杰米準備掛線，對方急忙地叫住他。

『喂杰米！我們還會再見吧？』

「這個當然，過了冬天再找我吧，天黑前我很歡迎你來我家。」

再三問候了彼此近況，杰米最後掛了電話。低頭看著手機屏幕，青年倚著窗台沉思。

如果傑克說他們是朋友，那他們就是朋友。杰米不打算戳破這層關係。他心底清楚，就算不明言，自己對傑克來說，已經是個非常特別的存在了，那種特別，用唯一來形容，也不為過。

回想起守護者興奮地說著斑鳩的承諾，杰米忍不住輕笑。

『只要彼此都留一隻，就永遠都是朋友。』

斑鳩是友誼與愛的象徵。這些話顯然是傑克從別處聽回來的，而他自己沒有多作細想就跑過來跟杰米分享自己的發現。但事實上，是永遠的朋友還是永遠的別種關係，杰米不在乎。

永遠。他只要他的霜雪精靈過得快樂。



**

離開杰米的房間後，傑克隨意走在屋頂上。一手握著長杖，一手收在橫袋裡，傑克心不在焉地撫弄著斑鳩的紋理。

杰米手中也有一塊相同的冰雕。一思及那雙溫暖的大手，傑克忍不住回想起杰米小時候與自己的對話。

那小孩與霜雪精靈的對話可不少。而傑克，好好地記住了孩子說的每一句話。

「傑克，你冷嗎？」

「嘿，小子，我可是Jack Frost，你猜我冷不冷？」猶帶笑意的反問。

「你的手腳很冰耶。」

「我的手當然冰，我可是雪人啊！」

「那你不覺得冷麼？」

「我不冷，杰米。」面對一臉擔心、鍥而不捨地追問到底的孩子，連自己也沒察覺語氣裡的溫柔。

「那那、我這麼熱、和你溫差那麼大，會燙到你嗎？」

「不會，我覺得你很溫暖。」漾起像對方一樣溫暖窩心的笑容，「倒是你，不覺得我很冷嗎？可別逞強然後冷病啊。」

「我才不會！我很暖和的，蘇菲和媽媽都找我暖手喔！我也可以幫傑克暖暖手，到時傑克的手就會跟我一樣暖了。」說罷，孩子將手覆在少年的手背上，小心翼翼的想要將之捂熱。

看著小孩認真的表情，傑克覺得內心異常溫暖。笑著搖搖頭，抽出手拍拍杰米的頭。

「我的體溫本來就比你低，怎麼捂也捂不暖的。放心吧，我不覺得冷。」說完還順手整理孩子的睡衣，慎防他被自己的低溫影響。

「啊，所以傑克只是純綷體溫低，不是冷血動物囉？」



小孩衡口而出的問題令傑克的手僵在他的衣領上。

「………什麼冷血動物？」愣了數秒，守護者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

「我在書上看到的，有些動物依賴外界的溫度常常變動，是因為自己沒有調溫系統。」杰米說得頭頭是道，「如果要讓身體暖起來，就得靠曬太陽或者做運動之類的。傑克不是很常出去公園和小孩玩耍嗎？那兒可以曬太陽啊。然後那些動物摸起來都冰冰涼涼的，跟傑克差不多喔。像是蛇啦烏龜啦青蛙啦———」

「停停停！杰米你不要搞錯，我可不是什麼冷血動物！」傑克這回真是哭笑不得。青蛙！原來小孩一直以為自己和青蛙一樣！這天大的誤會啊！

「嗯，我現在知道了，傑克和我一樣都是恆溫的嘛。」小孩笑瞇瞇地點頭。

「恆溫啊………」聽到這個字詞，傑克若有所思地複誦一遍，隨後勾起淺笑，幫杰米拉好被子，沒有回應話題，「趕緊睡睡，明早說好要和我打今年第一場雪仗的。」

「好！傑克你要一起睡嗎？這邊暖烘烘的喔。」

「不用了，我不冷。倒是你要蓋好被子，別被我發現你踢被子！」

「嘻嘻，反正踢了被子，你都會幫我蓋回去———啊噢！很冰耶！」

「這是要守護者幫你蓋被子的回禮。晚安，小子。」

「晚安，傑克。」

確定小孩整個身體都捲縮在溫暖的被窩裡，傑克望著孩子烘得粉嫩的睡臉，輕手輕腳地離開房間，關上窗戶。

用恆溫來形容傑克，從字面上的意思並沒錯，但又與杰米所指的意思不同。霜雪精靈是帶來風雪的使者，他的體溫自然與冰雪無異，無論身處什麼地方，冰點的溫度永遠都不會改變；杰米所指的恆溫，卻是人類穩定的體溫。要維持生命，人類得保持一定程度的體溫，太高或太低都不行。

想著兩者相同又不一樣的恆溫，傑克如今手握著小冰雕。這溫度上與自己相同的小東西，杰米手上也有。

冰雪其實是很脆弱的存在，只要離開冰點，雪便會融化。失去冰冷的溫度，冰雪就無法保持固有的型態。不過傑克作為守護者，擁有保持冰點的能力，他的溫度將與風雪一樣，恆久冰冷。

終有一日，杰米會回歸與傑克同一種溫度，這是不容置疑的事實。


**

「！」

傑克在睡夢中驚醒。自己就在熟悉的房間裡，看見窗外一片漆黑寂靜，城鎮早已入夜了。他甚至沒發現自己睡著了。

眨眨眼，自己正裹著厚厚的棉被，躺在杰米的床上。從腰間的手臂與身後的溫度，看來二十多歲的杰米又連人帶被子抱著自己睡覺了。

重遇杰米後，傑克發現對方有很多奇妙的習慣，像是有事沒事都抱抱傑克，臨別時親吻額頭等，動作流暢自然得好像做過很多次似的。傑克一開始有點無所適從，但也慢慢習慣了。

從後抱住自己的那雙手臂強而有力，可不是每次都能掙開。有時傑克會很擔心自己長期低溫會影響杰米的睡眠質素，天寒地凍抱著冰棒睡覺不會冷病嗎？至少要隔一張被子才能抱！結果發現對方蹭自己像蹭泰迪熊一樣，可能是長期鍛練身體令杰米能夠抵受這股低溫，傑克也不止一次懷疑杰米健身的用意在於此。

眨眨眼，守護者睡意全無，但還是維持側躺的姿勢留在杰米的被窩裡。感受到杰米的氣息正包圍著自己，被單的味道、平穩的呼吸心跳，全都強調著杰米的存在。

這是前所未有的安心感覺。傑克已經忘了上一次被人鎖在懷裡好好呵護是什麼時候了，三百多年來，就只有杰米會如此不懼寒冷地擁抱霜雪精靈。說不定是太眷戀這種安心感，傑克才會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熱呼呼的氣輕輕吐落在傑克的頸背，規律而緩慢的呼吸令傑克知道杰米已經陷入熟睡，應該可以溜出被窩。就算杰米身體夠強壯，傑克也不想他每晚抱著冰棍睡覺。霜雪精靈躺著的那邊床舖還是相當冷的，只要傑克走開被窩，以杰米的體溫很快就能把床舖烘暖。果然還是暖融融的被窩比較舒適吧？

輕手輕腳地掙脫懷抱，傑克無聲無息地離開床舖，赤著腳環視房間，尋找自己的木杖。發現杰米的斑鳩就放在床頭旁邊的工作桌上，有個用藍白色棉布摺疊出來的、很可愛的臨時鳥窩。傑克笑著將斑鳩拿到杰米的枕頭旁邊，由它代替自己陪伴杰米一夜安眠。

杰米沒發現斑鳩的羽翼上和脖子上的小孔嗎？可以穿繩懸掛當垂飾，畢竟這確實是聖誕節裝飾品啊。不過說不定是一時間未找到適合的繩帶。作為繪本作家，杰米對色彩和質感的要求應該很高才對。於是傑克點點頭，讓杰米自己處理禮物。

在桌邊找回手杖，傑克走到窗前，乖乖穿好軟靴才離開。


**


床上的杰米抱著被子，在小班鳩的陪伴下造了一個夢。

他知道這個是夢，卻真實得不可思議。

夢裡，他躺在床上，夕陽的餘光灑進房間，將白色的被鋪染成淡黃色。床邊，守護者握住他的手，仰望他的眼神尤其悲傷、困惑無助。此刻的藍眸盈滿淚水，冬日守護者跪在床邊，像小孩守著雙親般陪著年暮老人。

『…那我接下來該怎麼辦？』啜泣般的聲線令杰米痛心，傑克的的臉頰貼著手掌。杰米發現自己健康的大手變得瘦削，插滿了點滴與細管，弱脆宛如枯枝，卻仍能感受霜雪精靈獨有的冰涼觸感，『在漫長的歲月裡，如果我忘記你，怎麼辦？』

『…嘿……』杰米開口說話，不意外地聽見虛弱沙啞的聲音，緩緩勾起笑。他相信，就算聲音有所改變，自己還是擁有安撫霜雪精靈的力量。『你是在說，當太陽升起之時，你不再相信月亮存在？」

『…怎麼可能……』

『那你是在說，當雲霧遮擋太陽，你不再相信太陽存在？」

『……不是…』抿抿唇，淚珠滑落至臉頰，由姆指承接冰花，『…杰米…』

昔日用來安慰孩子的說話，居然原封不動地歸還。這代表另一方的離去，還是另一個永恆的承諾？

『…我會一直在這裡，』杰米發現自己的視力倒退，霜雪精靈的臉龐變得模糊不清，但他知道自己的眼神依然溢滿笑意，『只是隔著雲霧，你看不見我而已。看不見，你就不相信我存在嗎？』

『…不是……』一向負責安撫孩子的守護者，在杰米面前也只能當一名無助的小孩。傑克睜著眼，淚水卻一直一直溢出來，沾濕了百年不變的臉龐，與青年大而溫暖的手。

『杰米，我…我好害怕……』好害怕失去你。

守護歡笑的精靈如今悲痛落淚，杰米瞇眼掩過歎息。

當第一名相信自己的孩子逝去，霜雪精靈會為此墮落嗎？他還能保持開朗的心境，守護其他小孩的快樂嗎？

要來的，終究會來。如果知道自己離去之時，霜雪精靈會痛心至此，杰米真的想要改變過去。如果自己從沒看見過傑克，或許他就不會體會這份傷心。如果歡笑守護者忘記自己，或許他就能永遠快樂下去了。

可是，杰米苦笑。他哪捨得讓守護者忘記自己呢？他的人生自從遇上傑克，這位霜雪精靈就從沒離開過。杰米如今也只能告訴傑克，他一直都在。只要傑克想起杰米，杰米就會存在。傑克與一眾守護者為此存在，而杰米要加入他們了。

『我知道，我知道，』就像當初守護者安慰自己一樣，孩子的聲音堅定而平穩，『但你不會有事的……』

守護者當初安撫他的說話，杰米依然記在心底。












「………我保證，你不會有事的。」

喚醒自己的，是這句夢話。杰米張開眼，發現傑克早已失去蹤影，眼前空無一人的枕頭上，獨留一隻冰製的小鳥兒陪伴自己。

將萬千情愫藏進心底，杰米伸手，將斑鳩收過來。小巧的鳥兒抵著自己的額頭，冰涼的溫度令杰米清醒不少。

回想起夢中，傑克無助地尋求安慰的模樣，杰米不忍。現在可不是睡覺的時候，面對守護者悠長的時間，人類不過是他生命裡的一點燭光，燃盡了，也就會消逝。杰米作為這點燭光，其熾熱足以在傑克的時間中烙下永不磨滅的痕跡，而傑克也默許他這麼做，所以他一點時間也不能浪費。

他已經下定主意，此生今世，霜雪精靈就是他的全部。

是動筆的時候了。

「你要相信我。」

**
















聽到對方離世的消息，傑克並沒有很大反應。守護者黯然一笑，點頭向復活兔道謝，表示他會抽個時間去探望。

輕巧地降落在雪地上，傑克在一片陌生的石碑間尋找熟悉的名字。他本以為他要花一整個下午去讀每塊幕碑上的字，但他一眼就看見了。

明明已經是候鳥遷徙的冬天，但那塊石碑上，卻站著一隻白色的小鳥兒。

「…？」疑惑地上前。雪季應該不會有鳥兒長駐才對，而且這鳥兒的感覺，就像在守候自己的到來般。小巧的鳥頭兒昂高高的，好像看得見冬日使者。

小鳥有著掌心大小的纖細身軀，灰色的鳥啄與爪子，長長雪白的尾巴，傑克確定自己第一次看見這品種的雀鳥，卻不可思議地熟悉。

「你是……」瞇起眼，傑克不解地與小鳥對望，然後伸出手，猶豫著要不要觸碰小鳥。

小鳥眨眨眼，偏偏頭。彷彿看出了傑克的疑惑，特地伸長脖子讓傑克撫摸，毫不懼怕霜雪精靈帶來的低溫。

於是少年鼓起勇氣，以食指關節輕輕撫過白雀的頸脖。皚白如雪的羽毛柔滑如絲，那呼吸的顫動，每一下都在強調小鳥躍動的生命力。

指間掃過雪鳥小小的身軀，順著那股觸感，莫名地有些不屬於自己的片段滑進傑克的腦海中。是雪雀的回憶？還是別人的？










感覺跟當初牙寶寶為他開啟了牙齒回憶的情況相若，傑克看見與現實不一樣的光景。

他看見了杰米的工作桌。眼前有放大了很多倍的畫筆、顏料以及其他畫具。昏暗的睡房只開了桌燈，因此傑克推斷時間應該是深夜。他以前常常抓巴杰米這樣半夜畫圖不睡覺，而對方在看見他後會立即放棄畫紙，好像只是用畫圖來消磨時間似的。

他看見那隻大手正拿著畫筆，熟練地在畫紙上遊移。再往上看，是杰米專注地作畫的面容。杰米戴著眼鏡，認真地雕琢自己的畫作。眼前的他就跟重遇時差不多年紀，是二十三歲？二十四歲？傑克數不清。

守護者的時間與人類不同，所以他記不住時間。

傑克發現自己是從下而上地仰視青年。按大小比例來說，這應該是那隻小白鳥的記憶囉？傑克心底瞇眼笑笑，自己從未試過以這角度注視過杰米，這很新鮮，也或許是最後一次了。

彷彿感應到傑克的情結變化，杰米正好看了過來。然後，漾出溫暖的微笑。

大手放下畫筆，伸手摸摸雪雀的頭。哪怕只是姆指的觸感，也讓傑克無比懷念。杰米總是很喜歡摸自己的頭，像大哥哥拍頭似的，雖然不想承認，但傑克很喜歡，也很眷戀這種溫度。

『我相信你能接下這任務的。』青年喃喃自語，笑得溫暖，一如他的聲音、他的畫作、他本人。

『看，這是你未來的樣子。』將手上動工到一半的畫作翻過來給鳥兒看，傑克透過雪雀雙眼，看到那幅灰藍色的彩繪。

在漫天飄雪下，一隻小巧而耀眼，擁有漂亮長尾巴的小雪雀，正與歡笑守護者一同飛翔。

傑克愣住。彩繪上通體雪白的鳥兒，和自己在墓地相遇的相若無異。

『因為要不畏寒，所以要雪雀。』

就在傑克想出神之際，杰米垂簾自語，好像在跟雪雀解釋作畫動機似的。

在傑克的視角中，杰米一直心不在焉地撫弄自己小小的頭顱，青年低聲的語調，彷彿在禱告。

『因為孤單，所以要有伴兒。』

漸漸地，傑克發現自己的視野不曾移動過。雪雀對杰米的撫摸無動於衷，而杰米明明來回撫弄雪雀的頭頂，但傑克卻感覺不到逆毛帶來的毛躁感。杰米的指腹，更像在觸摸更光滑的表面。

傑克發現了，自己正身處於班鳩的回憶裡。那隻當初傑克送給杰米，成雙成對當中的那一隻冰鳥兒。



所以，在杰米的墓碑上守候自己的，是這隻陪伴杰米渡過餘生，自己相贈的小冰雕？

因為杰米自己怕冷，連摟抱也要隔著被子，所以讓不畏寒的冬日鳥兒，在自己的生命走到盡頭時，陪伴守護者繼續走下去？

『Please Don’t Forget Me, Jack. 』 請不要忘記我，傑克。

他知道，以人類短暫的生命，根本無法陪伴霜雪精靈渡過多少個冬天。布靴子、小霜屋，這些事物，隨著時光飛逝，終有一日會因為小孩不再拿起繪本而消失。不過沒關係，所有事物都不及杰米最後送給傑克的回禮來得珍貴。

他明白，單是自己的願望，最多也只能為霜雪精靈漫長的生命裡灑下一、兩次花瓣。走過了，那些花瓣終究不能久待，終究會有枯萎凋零的時候，而守護者也只能拍下身上的灰燼，隻身遠去。

杰米不在意。即使傑克日後忘記他，他也不介意。

他只想傾盡一切，令霜雪精靈快快樂樂。

可是，他的霜雪精靈說出來了。

『我不會忘記你的。』

在守護者漫長的歲月裡，要獨自守護與逝者的承諾，是何等淒楚的事？杰米只希望傑克能夠永遠當個快樂的守護者，去拯救那些困或無助、或者需要一場轟烈雪仗的小孩。

於是，他禱告了。看著傑克送給他的冰雕。

『你能，代替我，以永恆的溫度，陪伴傑克嗎？』








雪雀吶吶鳴叫，柔和地將守護者帶回現實。在一片白色與灰色的墓地裡，小鳥以圓圓的頭頂，輕輕蹭走從湛藍眼瞳中滾落下來的淚珠。

「………」傑克轉頭，望向不知何時跳上自己肩膀的小鳥。雪雀側頭回望，白花花的鳥兒擁有一雙褐色的笑眸，眼神精靈透徹，跟創造牠的孩子一樣，溫暖友善。

凝視良久，傑克噗嗤一笑，伸手把鳥兒逗弄得跳了起來，欣悅地鳴叫。

「你就叫斑鳩吧！」朗聲給鳥兒起名字。傑克帶著雪雀，轉身躍起，頭也不回地離開那孩子的墓碑。

沒有人、甚至沒有任何一位守護者知道這隻小鳥兒的由來。只有傑克知道，那天飄雪，杰米與傑克交換了斑鳩。

杰米的斑鳩，陪伴傑克，遊走列國。

傑克的斑鳩，陪伴杰米，埋葬在雪底。


【各位聖誕…快樂OTZ】
唔對不起，三部曲的終章拖幾年年了哈哈
因為錯過了今年的聖誕節就要等下一年聖誕節才有這氣氛去寫（幹
然後我想起來了這篇是在2013-14年跨年時想要傑克「一生一世，快快樂樂」時想的
然後因為變成上班族忙著各種事情所以寫到一半又擱置想到點子又迫著要停筆
拖著拖著所有梗和節奏完全支離破碎…（呃雖然一開始也沒有原整過
不過我修文修極限有點鑽牛角尖了也不能拖這麼久啦大家快要忘記傑克了那不行我想要感想（哭

這篇之所以這麼難寫、是因為這篇與前兩篇的基調主軸和視角完全不同
《童謠》和《消失》都是以傑克抑鬱抑鬱少女病作中心（喂
而這篇是以長大了的杰米為中心
長大了的杰米跟原創角沒分別啊（捂臉）自創範圍還這麼廣我整個力不從心啊（掩面
所以對不起這篇超凌亂超奇怪視角轉不停（掩面

是的，這篇是以杰米離世為前提來寫的
而且這篇我還很不知羞恥地將以前貼在河道上的短文拿來用（幹
不過稍微修改了，原文是以年暮為主題，而這篇的杰米，我沒有明確地寫出來
不過確實是患上絕症而英年早逝的，所以他選擇留在屋子裡看傑克出門，而不是和他去玩
成年後留在同一間屋裡而不是搬出去自住也是為了多花時間和家人生活等等
我很想表達杰米是如何死心塌地對待傑克

然後這篇因為拖很久了所以我一口氣把好幾個主題都湊一起=混亂不堪（幹
好幾個主題包括：斑鳩、恆溫、年暮（後來變成生離死別）
斑鳩的出處仍然是《Home Alone 2 :Lost in New York 小鬼當家II》
原文如下：
"It's a turtle dove. I have one, you have one, as long as we each have a turtledove, we'll be friends forever"
傑克自己不知道，但杰米和我都直接把小冰鳥看成訂情信物了☆
管他友誼不友誼啦\在一起/\在一起/（幹
至於為什麼是雪雀，因為我看到某幅同人圖
然後我非常非常希望那隻雪雀能永遠陪伴傑克於是(ry
這篇根本私心滿滿啊我OTZ

開首的小女孩和網球是參照電影裡某個橋段（欸你
電影裡杰米自己找彩蛋冒險爬屋跌了下來，這次的女孩則有傑克保護
邦尼你是時候提醒一下小孩該如何安全地找彩蛋了WWWW
這算是其中一個和電影相呼應的小地方，另一個地方就是再講一遍台詞了

等等你居然看到這裡？
為了表示我的謝意，以下是彩蛋（欸你


警告：因為我沒能狠下心腸所以彩蛋將前文完全推翻了（幹
如果你能接受上面的結局，請跳過彩蛋直接給感想吧（欸等等別強迫

而如果你心懷希望，那麼請繼續往下看，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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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找彩蛋的雪雀與傑克，降落在另一個大草坪上。

「啾啾！」罕有地，雪雀忽然興奮地朝某個方向高速飛去。

「斑？」冰鳥全名斑鳩，小名斑，傑克很喜歡變換暱稱呼喚這隻小鳥兒。但鳥兒沒有回應，守護者只好追著牠衝進森林。

春天獨有的青草氣味撲鼻而來，傑克循著雪雀的叫聲前進。鳥兒的叫聲有點矇糊失實……是飛進山谷還是山洞了嗎？怎麼聽起來有回音？

「斑鳩！」在樹林中朗聲大喊，冬日使者掂著腳避免踩到泥地上的花草。彷彿感應到傑克的小心翼翼，布靴底幻化出冰刀，以滑溜移動減少傑克與地面的接觸點。

撥開枝葉茂盛的樹枝，率先映入眼簾的是兩隻一模一樣的，雪白色的小鳥兒。兩隻雪雀相見恨晚地蹭來蹭去，像極了兩團有尾巴的小雪球在滾動。傑克還沒來及疑惑哪隻鳥兒才是自己的小斑鳩，就發現牠們雙雙棲息在一隻大手裡。

那隻手實在太熟悉，熟悉到傑克不敢相信自己雙眼。瞪著那隻手，守護者腦海裡爆出超級多問題，以致一時間愣在那兒無法反應。

等了良久，見傑克還是瞪著那隻手發呆，手的主人忍不住輕笑一聲。守護者下意識抬頭望向那張臉，瞬間，鼻頭酸酸。

那張臉。年青一如重遇當日，戴著傑克藍的鋁框眼鏡，褐眸洋溢著溫暖的笑意足以融化所有冰雪。

青年伸出另一隻手，以姆指抹去自藍眸傾出的淚花。



「嗨，我叫說書人．杰米。」

【啊哈哈哈對不起對不起我真的不捨得傑克獨自一人】
Jamie the Storyteller啊哈哈哈哈哈哈這就當是我送傑克的聖誕禮物吧（幹
啊哈哈哈哈嗚嗚嗚嗚嗚我以為我努力舖陳給他們送斑鳩就足夠了結果我嗚嗚嗚嗚嗚
總覺得要吐槽的地方很多嗚嗚嗚我真的只想傑克高興啦嗚嗚嗚
所以彩蛋下的恆溫是指杰米要加入守護者的大家庭了啊哈哈哈（不負責任
希望日後能補完杰米各方面的成長與經歷，像是為何要等十年什麼的OTZ

說書人．杰米的設定如下（喂
謬思一般為小孩帶來新奇有趣的想法的存在，偶爾也會協助創作者構思新點子和小設定
有畫簿和繪筆，可以將構思繪成現實，例如畫筆得筆、畫燈得燈，但僅限於小東西，維持時間也不長
如果想要高質量或較大型的東西，說書人杰米則會把想法傳達給創作者們
透過他們雙手創造出童謠然後得到物品

是的，因為這個不可思議又有點犯規的設定，我很想很想這樣玩一次
就是杰米很想給傑克披斗篷，但傑克死活不要（就像拒絕短靴那樣
然後兩位守護者就在一位童謠繪師的工作室裡吵來吵去
繪師感覺到腦內的點子變幻得有些奇特
最後斗篷是畫了給邦尼☆
杰米和傑克在斗篷邦尼面前跪地認錯☆

很感謝很感謝竟然看到這裡的你
這篇文章拖了這麼多年也該來一個終結了
當然希望有感想啦嗚嗚嗚嗚嗚但要是誰能看到這兒我已經很滿足了多謝你嗚嗚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