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階
訪客

【草薙京x八神庵】旅行

一話完 - 旅行
對於京來說,每一次 KOF 也是一次旅行。不過最後總會因為某些原因,讓整個旅程完結在使人不爽的情況。曾因為 NESTS 讓自己差點失去所有,及後為了一泄心頭恨,還有找出那班幕後黑手痛扁他們一頓而離家出走一段日子。 NESTS 被瓦解以後,又因為神樂和庵的神器被奪而四周奔跑,直到 KOFXIII 完結,接著的 KOFXIV ,京才有種真正為格鬥而奮鬥的感覺。

更重要的,是 KOF 終於不在日本舉辦,而京也可以乘機到外邊去玩。置好寶貝電單車到家中地庫後,京隨便收拾一些洗換衣物後,拿起機票,直向機場走去。

脫下啡色皮褸,京換上白色新買的外套,稍稍嫌外套好像太多口袋,但外型的帥氣度還是京選擇買了這件新外套的原因。他右肩背起背囊,在往公車站路上走去。沿途有著初春的微涼,日照的溫暖讓天氣變得舒爽,還沒有初春的濕悶,這是京最喜歡的時候。空氣中的溫熱混和點點寒意,吸進肺裡的感覺總比嚴冬舒服多了。

走過樹陰下,京抬頭,左手一直沒在褲袋拿出來的看著兩旁的大樹。輕風一起,偶有幾片落葉飄然轉下,並落在京腳前。葉的形狀和那人的暗示的形狀一樣,一點點勾起京的回憶。

…那傢伙又去了哪裡…?

從來沒承認雙方宿敵以外的關係,但京早在 NESTS 後肯定內心忑忐不安的因素。及後兩人偶而碰面,他也不避諱的邀請那個人遊玩、去夏祭,甚至…哈。京自己也不相信他和那個傢伙發展到這個地步,不能算是平常的那種吧…但的而且確,那傢伙也在回應著。想到這點,京自自然然地露出笑容。搞不好等會會見到那傢伙,然後又半路中途打起來。他嘿一聲,低頭走他的路。天空依然蔚藍,帶著讓人愉悅的色彩。

這次目的地是泰國,也是初賽的比賽地點。京純粹到比賽附近享受世界,同時吃頓好的海鮮餐滿足一下肚腹。剛下機,京已經急不及待的租借電單車。於京而言,電單車好比生命,到哪裡也要有電單車。

步出機場,京向租賃處走去。他看著一堆泰文,一臉苦手的眯眼。拿出手機翻譯,京指來指去的跟店員溝通。最後,他眼角瞄到車場裡的一架老舊的電單車。眉一揚,京指著那架電單車,「 This 。(這。)」

店員搖手搖頭,不停說著 No ,但有礙於京是日本人,店員沒有用難一點的英語溝通。在一片 No No 聲中,京走向電單車旁,一臉羨慕的打量著車子。店員隨著京的腳步,並擋在車子前,「 Someone ordered …(有人訂了…)」說出來時還是一臉緊張的盯著京。

「唉…不是嗎?只有一架都給訂了。」京聳聳肩,不捨的打量那架電單車。絕對是經典,而且也是京想一試的車型。

既然不能有心目中的車型,那就隨便吧。點了一架外型能力不差的電單車,京拿出草薙家的信用卡,正準備刷卡時,背包竟被整個從肩膀上搶去。京轉身,一個不高的身影正向人堆裡逃。

對方在人群中閃躲,因為矮個子關係,那人可是連影都沒個。「嘖!」

京不想在這裡發出火燄,但問題是全部身份證明文件都在背包裡,他不得不追。

突然前方爆出火燄,人群驚慌飛散,獨剩火燄裡被抓住的小偷,還有那頭鮮艷的紅色頭髮。京一愣,眉頭由深鎖變開揚,並立刻露出笑容向那個人走去。那個人抬頭,紫瞳盯著京那神氣模樣後便換他皺眉。雖說初賽他是為了眼下的自大狂而來泰國,但這個巧合也太巧合吧。

「怎麼你也剛好來了?」京接過庵拋過來的背包,「來初選還是來找我?如果來找我我們就來一場比試吧。」

庵直接無視京的話,越過京向車子租賃店走。京慣性的微笑,跟著庵的腳步。兩個男人回到服務台,付錢租借電單車。當京聽到庵也付錢借車後,好奇看了眼車的型號後,京瞪圓眼,看完型號名字後再看臉不改容的庵,「 CB750 …」

「有問題就問過我的手吧。」庵臉不改容的簽名後,提起行李轉身就走。

沒有理會訂下的電單車,京一邊緊隨並順著庵的腳步走到停車場。庵沒有理會京像跟蹤狂的態度,把行李放在電單車旁,翹起雙手。京不明所以,沒有踏步上前。

庵一屁股的坐在後座。

「欸,開車啊。你的背包綁到行李上不就行了嗎?」



兩人在繁忙的車路上緩緩前進。布吉的空氣也許沒有日本的好,但人們的熱情卻比日本要厲害得多。京在燈前停車,庵側身坐在電單車上,那頭紅色頭髮揚起來吸引了無數目光。京偷瞄庵,他依然沉醉在他的音樂世界裡,耳機的聲音響得連京也聽見他在聽甚麼。

「 I was born to love you …」京喃喃自語,他是聽過的,但哼出來總沒庵好聽。大概,庵就是吃西方的飯長大吧。他轉頭,眯眼,撞撞庵的腰際。

庵脫下耳機,「怎了。」

「你知道自己是眾人目標嗎?」京瞄了瞄旁邊的車輛,不論男女,都向庵的相貌投以注目禮。男人的神色可是妒忌和驚訝,而女生們多是興奮跟愉悅的。庵掃視那些說著泰語的人後,收回目光繼續聽歌。在他的世界裡,大概除了草薙京,就只有音樂能讓他精神奕奕的活下去。

「喂,你住哪裡?」

突然,庵沒看著京,只是低頭選擇想聽的歌,也就隨便問著。京歪頭,但燈已轉綠,他沒有答話便隨風而去。布吉的太陽比日本要炎熱,路上的熱氣從地面蒸上來,前路尤如海市蜃樓般難以辦清真偽。京點了點手機的地圖,看到目的地就在前方。巴東海灘酒店。

庵跳下電單車徑自向酒店前堂走。京把鑰匙丟向禮賓部的小弟,隨著庵的腳步移動。

「 Hello Sir, how may I assist you? (你好先生,有甚麼可以幫你?)」前台的女生堆滿一臉笑容,也許看見異國風情的她早已爽到極點,而且,男人還不止一個。雖然前方登記入住的先生是個面癱,但後方的那個卻笑得燦爛,前堂的女生們都禁不住流露讚嘆表情。

京打量庵的衣著,一件紅色的長褸,帶著稍稍有點誇張的流蘇。肩膀有著讓京看得火辣的黑毛絨,裡頭有貼身的黑色汗衫,並換上的是一條黑色牛仔褲,連著綁緊小腿的繩子。最讓京訝異的是,庵頸項的皮帶和連膝帶,竟然消失得無影無蹤。

「 Check-in (登記入住。)」庵拿出証件和信用卡,完全無視京那個發現新大陸的表情。

「Sir you're staying here for a week, we will hold seven days deposit. Seventeen thousand and five hundred Bhat(先生留在這裡一星期,我們收七天的押金。一萬七千五百泰銖。)」女生的聲音有點抖,她伸手接過信用卡時,庵突然打斷她。

「 Check-in this guy as well(這傢伙也登記吧。)」庵指指百無聊賴的京,京有點不可置信的看著庵,這傢伙想開了還是甚麼?

女生差不多尖叫起來,難不成這兩個美男子是男男的?她忍著要大笑的衝動,把鑰匙交給庵,「 Room on 8 floor, no. 5, minibar inside is free. Room includes 2 breakfast...(房間在八樓五室,房間裡的迷你吧是免費的,也包含兩個早餐…)」

「 Thank you (謝謝。)」庵依然臉無笑容,拿過匙卡就走。

看著兩個帥哥一起並肩同行,少女急不及待的向身邊人嘰嘰喳喳的說著內心猜想。而京和庵的身影,早已淹沒在樹影下。

「哎,其實我訂了酒店。」京挑眉,在上升的升降機裡跟庵說。他不是沒想過庵邀請他的理由,但…也許一切都不如他所想一樣。

「我只想讓那些女人死心。你可以去你的酒店。」

那是一部子彈升降機,客人能看見外頭的茂密的樹林,也能在縫與縫之間看到海灘的風景。京沒在意庵的回答,反正他沒有揚起火燄,也就是暗示京能留下的證據。京雙手插袋,升降機門打開後他和庵一同步出。

天氣好得有點熱,庵一打開房門後,京就脫下白色外套並丟到行李架上。庵把行李箱放到床邊,拉開紗帳後,映入眼簾的是藍天白雲,還有能看到一點沙灘。沙灘裡有很多年輕男女玩耍著,而更重要的是,這裡的人喜歡玩水上電單車,還有滑翔機。京走到庵旁邊挑望遠方,收回視線時發現窗前方有個泳池,是連接著其他房間的一個小型泳池。他拉開趟門,顯然,一整個就是興奮的模樣。庵偷瞄京的表情,在他毫無戒心下,庵一把將京推下水。

水花四淺,在無人的泳池裡一波又一波的漣漪。在日照下的泳池,光和水閃爍著金光。而京則從水中探頭,連鞋都沒脫的他一臉愕然的,看著帶鄙夷眼神的庵。京被刺激過來,他一把拉住庵的小腿,將他整個人拉進水裡。

氣泡打進水裡,一顆一顆向水面爬升。兩人一同跌進深水裡,及後緩緩向上游去。在一個又一個水泡中,京張開眼睛,前方一頭紅髮因為浮力全都向上飄著,獨剩那張總不會完全露出的臉。是一張略帶嬲怒的臉,也是那張在床上才看見的臉。他的髮絲在水中上下浮沉,飄渺的乘著水流游動。庵那紫瞳對上京的琥珀,兩人慢慢走在一起後,京牽起庵的手,一下子運勁衝上水面。

「嘎啊…」京吐出一口池水,咳了幾聲,「…八神你要玩也不要玩這些吧?」

「…你也不是把我拉下來嗎?」庵不滿的看了看身上的外套,看來有好陣子不用穿了。他在沉思時,毫不發現京已經靠到自己身上。他收回視線正想爬上池邊,卻被京拉住,一個深吻就此下來。

帶著池水的味道,還有京的汗水,嘴上的滋味大概也只有庵一人知道了。兩雙舌頭重疊著,交替地撫摸對方的齒骨,淡淡的菸味傳到京的口腔,而京喝過可樂的味道,也就給庵發現了。不安份的把手放到庵的臀上,京拉開兩人的距離。他看見庵欲求不滿,沒等待京說話又送上第二輪深吻。

「…嗨…你有多久沒做了?」

「和你無關。」

「但你要做我也沒興趣,等下還要叫人來收衣服去洗…」

「難道我就不用嗎?」

「天哪,是八神你先推我下水,還好說…」

京甩開庵的手爬上平台,濕漉漉的衣服在他踏上房間前早已脫掉。一件又一件的丟向洗衣袋裡,脫剩內褲的京轉頭望向庵,「喂,你的呢?」

庵的外套一下子就擲中京的臉,還有牛仔褲和汗衫。京嘖一聲把衣服硬塞到袋子裡,再回望庵時,發見他已經脫光光在更衣。陽光下庵的白皙展露無遺,充滿線條的身體勾勒主人的強壯,臀部的結實讓京不禁將視線久留於此。

「看完了沒。」庵穿好衣服,發現京還是一愣一愣的看著自己。他換上深藍色沙灘短褲,上身是一件白色無花紋 T shirt 。他沒有擦乾頭髮,任由水滴掉落地氈上。京收起視線,拿起電話打給服務台讓人拿衣服去洗。

「等下去吃飯,要去?」京決定先洗個澡才外出,他拿出換洗衣服後頭也不回的走入浴室。而庵打開行李箱,等京不在時他翻開裡頭的歌譜,坐在床邊思考著。不久後,門鐘響起,庵思付應該是服務員來收衣服,他拿起整袋衣服並走去開門。

「 Hello Sir, may I have your laundry please? (你好先生,能讓我收起你的衣服嗎?)」女服務員禮貌的跟庵說。

同一時間,在大門旁的浴室門打開,只在腰間別上浴巾的京步出。

然後女服務員掩著臉立刻拿著衣物逃離現場。



「誰知道那個服務員會剛好在那裡出現啊…」

京一臉無辜,還是得不到庵的回應。在巴東路上,他和庵的高挑健碩身形總是得到青睞,尤其以庵,鮮艷滴血般的紅髮絕對引起路上所有人的目光。

走過一間小店,庵連話也沒說就鑽進去。京隨著他的腳步,也踏進細小又不太開揚的店舖裡。No. 6 restaurant ,裡面有點昏暗,幽幽的泰菜味縈繞整個餐廳,靜悄悄的並沒有很多聲響。一坐下來,店舖恍如隔世,街外的聲音被門口那個框框隔絕。庵拿起餐牌,京可是一臉無聊的發呆。

空氣有點悶熱,舊式天花風扇在半空緩緩轉動,街外依舊人車均多。庵點了幾個菜後,沒管京想吃甚麼就把餐牌交給侍應。京指了指椰青,向侍應表示他要一隻。一路下來,庵在讀 iPad 上的歌譜,並無視京的存在。

靜得猶如隔世。京拿出手機,他看見真吾發給他的 Whatsapp 、一個來自紅丸的未接來電、由雅典娜發出來遊戲邀請,還有一個由老媽子發來的 SMS 。京煩厭的關掉屏幕,接著換位置,並坐到庵身旁,窺看庵的 iPad 。庵皺眉,側起頭看著那個百無了賴的京。京笑了笑,又看著庵的 iPad 。

「要打一場嗎?」終於,庵冷冷的吐話,「別礙著我。」

「我想你也是在挑選歌曲吧。又到哪裡演唱?」京挨在庵身旁,徑自越過庵的手在 iPad 的屏幕上掃。一大堆英文歌,還有好些有名的樂曲。看到其中一首後,京指指歌名,「 Do we rock ? 還是 Billie Jean ?」

「唉啊你好煩。」庵乾脆把 iPad 都給了京,拿起筷子開始吃侍應才剛放下來的食物。

京也放下 iPad ,拿起碗筷就吃。他左看右看,最後挑了一碟有魚的菜,放到碗裡後,再揀起魚上的香料、不知名(於京而言)的菜和倒掉湯汁後,京才把魚送到口裡。庵邊看邊皺眉,眼下這個大少爺的挑食到底有多嚴重?

「…你簡直和小朋友沒分別。」庵看見枱面上的剩食,有的只是滿面黑線。

「你不是不知道我只喜歡吃魚吧?」京吞下魚時,那些辣味讓京立時拿起椰青喝起來。

…這傢伙原來不能吃辣…庵臉上的黑線就更多。他把炒飯推向京,「吃這個不會死。」

「還是你對我最好。」京說罷這句,面向庵笑了笑。又是那份無害笑容,還有與藍天一樣清澈的感覺,安心又溫暖。庵看呆的眼神盡收京的眼底,他只是一邊微笑,並沒有繼續糾纏那個悶騷。

電風扇還是緩緩的轉動著,街外的單車叮叮聲的提示著路人。

布吉的日常,比日本的還要寧靜、平淡。



吃過午飯後,京有點睏要先回酒店,而庵則準備樂團的事宜到了附近的酒吧。會來泰國是因為京,同時也為了樂團,只不過碰巧 KOF 同場也舉行,所以才出現在這熱鬧和興奮的國度裡。他抬頭看看酒吧名字, Aussie Bar ,去對了地方,庵踏步進去。

「欸,來了嗎?」遠處一個粉髮色的女子緩步走來,她身穿淡綠色低胸泰式女裝,頭髮遮住她的雙眼,讓外人看不清她的臉龐。

「 Shermie 。紅毛心情很不錯啊。」女人身後有個高大的男人走出,他笑意盈盈的看著庵,似乎對庵的內心瞭如指掌。庵沒理睬這二人,直接走到後台。於他而言,和對立的 CKS 同台,並不是那麼榮幸,這只代表他和「那些人」屬同一層次。

「庵先生。你終於來啦。」

溫柔的聲音響起,在庵腦海中閃出和京對唱的那個相貌。的確自那次錄音後,庵對這個女孩有點不爽。然而,他不會承認那是可惡的的妒忌心作祟。他轉向少女,「今天是安排歌曲的日子?」

雅典娜微笑,「對,拿了歌表就可以走了。還有,你的 Bass 還有電子琴,應該現在讓工作人員送到現場。而 Bass 啊,我讓他們送到酒店。」

「…啊,謝謝。」庵在雅典娜手上接過歌單後,他選擇立刻離開這個污煙障氣的地方。但,男人擋住他,那種輕挑又無賴的表情讓庵差點一把火就燒了整間酒吧。對方稍稍後退,雙手滅微抬起並做出投降動作,讓開路給庵。

「紅毛,你也不看一眼歌表的,裡頭的歌可是為你度身定做呢。」他挨在吧台前,眼神望向歌表。一臉的好奇,也一臉的無恥。庵走了兩步,停下來,左手揚起他們熟悉的蒼色火燄,獨一無二,屬於庵的標記。

「七枷社,要試一下你們主人的味道嗎?」

火燄在庵的左手猶如蛇蠍,捲纏著白哲的肌膚,火燄之強差點燒掉那件短袖 T-shirt 。 Shermie 步出,按下庵的左手,微笑著,「別怒,歌單你會喜歡的,流程也是。這麼悠閒的時候,不用每次見面也得動拳頭的,對不?」

雅典娜心裡也明瞭這是必要的嗆聲、挑釁,不過每一次他們總是一見面就想打…不難令人覺得大蛇之力原來和暴力無分別。她站在一旁看著這場「比試」時,電話的短訊聲響起。她瞄了屏幕,草薙京三字影入眼簾。她乾脆撥通電話問候一下這個曾經同學的朋友,而接駁鈴聲是泰國聲音,她肯定了某些事情。

「泰國電話?猜不到你這個種子選手也來湊熱鬧。」雅典娜笑著跟京說,「還是有更重要的事?」

同時,她的眼神飄向在門口的庵。

「啊,小事…想問妳又讓八神演啦?」京的聲音很睏倦,似乎剛剛睡著一般。

「要睡就別發短訊來。」雅典娜皺眉,「這是 KOF 官方的宣傳工作,只是…你懂的,我叫庵先生來的話,他也不會拒絕。」

「唔…也許只有妳做了手腳,他才會來吧。」

雅典娜還想說甚麼時,她聽到京的電話傳來門鐘聲,然後是嘈吵的搬貨聲音。「 Sir, where should we put the Bass? (先生,我們把 Bass 放在哪?)」

Bass 。雅典娜聽到一個重要字眼。她要送 Bass 到庵下榻的酒店,總不會這樣巧合吧…連不會玩 Bass 的京也有 Bass ?她麻宮雅典娜才不相信咧。

她思索著庵住的酒店名字,同時想到京也窩在裡頭,她不由得歎口氣,「…那好吧,我不礙著你了。」

「吶,那場地見啦。」雅典娜聽罷京丟開電話的聲音,但他並沒有掛線,只是匆忙的幫酒店人員搬動那支 Bass 。雅典娜嘆氣,自己掛上了電話。她應該早就猜到事情的發展,只不過…看著庵遠走的背影,也許兩人的羈絆,比她想像中還要重。

「麻宮,紅毛那傢伙似乎很高興。」社轉頭,目光放到雅典娜身上。

「我知道他高興的原因,你們也應該清楚。」

雅典娜微微一笑, Shermie 和社也清楚。那個草薙家的傳人,也來到這裡吧。他們仨對望,也許這次會有意想不到的表演吧。

而離開 Aussie Bar 的庵隨便的買了點啤酒和薯片便回去酒店。打開房門,那個只穿白色無袖背心的懶人正背著門呼呼大睡。庵把啤酒塞到雪櫃裡,再脫下被汗水沾濕的 T-shirt 。他看著左手手心,想到剛剛燃起的火燄,他又皺起眉來。

的確,他來到這裡不是為了殺掉那是討厭的臭蟲。

他應雅典娜邀請來到泰國,其實更多的是因為…庵偷望那個捲縮在床上的那個人,他的睡姿真沒儀態。眼角瞄到送到來的 Bass 被放得好端端的,應該不是送上來的人的手勢吧。庵沒再思索下去,他乾脆脫光,換上深紅色泳褲後,打開露台的趟門後跳進泳池裡。

帶著氯氣的池水因為沒人在游明顯清澈見底,平坦的池面因為庵的躍下而起了漣漪。猶像海中魚,庵在水底自由地游曳。黃昏的池水已漸變涼,水流的撫摸讓庵的毛孔收縮,但身體的溫熱衝撞下讓庵衝上水面,深深吸口氣。右手向上一撥沾在臉上的髮絲,庵張開眼睛,前方正是日落的橙紅色。

多久沒有如此平靜?庵遠眺,日落如海市蜃樓般映照在庵眼前,紫色在太陽旁慢慢浮出,一層一層的重疊在太陽前。如發夢一般,庵只是一愣一愣的在水中看著太陽。可怕的安心感,從前擁有大蛇之力時,也沒有如此平穩。他吸口氣,再度潛進水裡,直游到泳池末端。不可以,他要保持那個心境。那個他一直以來的信念。

庵。

他恍惚聽見那個人呼喚自己的名字。在 97' 對抗大蛇時,他也是這樣呼喚過自己。庵在水裡轉身,清澈的池水沒有任何人。

庵慢慢游回房間平台,赫見京已經醒來,正蹲在池畔看著庵游水。他笑嘻嘻的樣子看得庵反眼,這傢伙總是讓人討厭。「是說你啊,回來也不叫我。」

無視皺眉的庵,京站起,懶腰一伸並向房裡走。庵從池中爬起,左手拿起大毛巾隨便的擦擦頭髮,再步入房間。微涼的空調和跳進水裡時不一樣,庵看著更衣中的京,是這人把溫度調高吧。他移到京身旁,突然燃起火燄,向京使出對方熟悉的招式--百拾四式.荒咬。沒想過為甚麼,但當下庵就想向京發動攻勢。

也許猜到這點,京回身擋開庵的招式,繼而發動對方了然於心的招數。弐百拾弐式 .琴月.陰。速度之快是庵猜不到的。京擋格下來,左手向庵頸項壓過去。庵瞪圓眼,已為京會爆出火燄時,京卻定下來,深深的看著軟癱在床的庵。

「這樣的你,會讓我按捺不住的。」京靠近庵,臉與臉之間兩人只剩下不到一寸距離。雙方的氣息吞吐在耳垂旁,接近脫光的身體撕磨著,場面要多香艷有多香艷。庵盯著京,聲音強硬的命令著,「別碰我,要立刻試一下八酒杯嗎。」

京笑了,又是那種無恥的笑容,「啊咧,我可不要賠償呢。」他離開床,把因為庵的攻擊而丟開的牛仔褲穿好,上身套上白色貼身 T-shirt ,再拿起啡色外套。他轉身看著庵,思索他剛剛的行為。

…終究太勉強了?京準備離開時,某人從後伸手按在門板上,阻止京離去。

然後又是一輪急風大雨。



晚上的布吉依然熱鬧。四處都是遊人和旅客,但也有為數不少的泰國「特產」--京是這樣形容--那些人妖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在路上招攬客人,也有些少女湊熱鬧的和人妖們合照。有夠特別嘛,這也是京說的。庵和京在酒店裡耍樂了一段時間,及後要洗澡和整理相貌,兩人出門時天色早就變黑。京在前方明顯心情愉快的踏著輕鬆步履走著,庵則一如以往的木無表情,但眼神露出的是少有的溫柔。

「 Hello Sir! Please come and have some fun! (先生你好!來找點樂子吧!)」人妖的聲音有著男人的粗糙,但温婉得不似得一個男人。他們拉著京,極力的拉京進入店子裡。連綿不斷的笑聲如銀鈴般,在大街上郤意外地響亮。

京一臉苦惱的郤甩開人妖們,但人妖畢竟都是男人,在不傷人為大前提下京的確不能施加暴力甩開他們。他不知所措的回望庵,祈求那個人過來幫他一把。庵揚眉,嘴角上挑的步向被包圍的那個公子哥兒。站在兩個人妖前,庵眯眼挑釁兩人,同時並牽起京的手,得戚的對人妖們說,「 Sorry, he is mine. Forget your dreams.(對不起,這人是我的。別妄想。)」轉頭拉著京離開,庵沒注意到京那偷笑的表情。

「欸,剛剛謝謝啦。」京探向庵臉前,而手上的溫度也因為京平安了就消失。庵別過臉,不想管這個厚臉皮的傢伙。京也嘻嘻笑起來,對於庵的舉動,也許這樣才是那個深藏畢露的八神庵吧。

走過一間酒吧,庵停下脚步。他聽著 Live band 的演唱,思付著那是誰在演出時,京一把拉著他,踏步邁進昏暗的酒吧。隨便找個位置坐下,京任由庵認真寧聽,而他則點了一杯 Hoegaarden ,留意庵的表情。

如果時間可以一直停留於此,你說多好。京拿出手機,把想到的詩句寫下。

音樂圍繞下的酒吧,意外的安靜。

「嗨!京!猜到你會來啦!」熟悉的聲音響起,不用想,一定是那個左右逢源的紅丸。他摟著兩個少女,好像發現新大陸般看著和京同場的庵,接著向京留下一個約有所思的微笑。京反眼,似乎這傢伙想得太多。

「是說你又在拐帶無知少女嗎?」京用日文說著,憑相貌判斷,這兩個少女是歐洲人,應該不懂日語。

紅丸嘖一聲,「和美女一起,總好過和一個悶蛋一起吧。」

京偷瞄用神的庵,「只是在聽音樂罷了。」

先讓兩個少女走開,紅丸神秘的靠到京身旁,抽出一張歌紙塞向京,「雅典娜說開幕式要讓你獻唱,只是一首。」「又來?上次和她練習以經很超過啦。」京推開紅丸的手,狐疑的看著一臉鬼計的紅丸。

相識多年又怎會不懂他的眉頭眼額。京點了杯紅丸喜歡的 Stella Artois ,轉身正面對著那個充滿鬼主意的朋友,「說,我知道八神也在這場表演中,別打算瞞我。」

「唉,你這傢伙…我也知道是瞞不過你啦。」紅丸拉開京遠離認真傾聽音樂的庵,「雅典娜安排你和八神唱這首歌啊。放心吧,事實上我也幫你推了,說你不一定和八神唱…雖然不知道爲甚麽,雅典娜說你總會答應。」

京再把紙張翻開,看了一眼歌詞後,他把歌紙收起來,「欸, Demo 呢?」

「甚麼?」紅丸的高呼差點引起庵的注意,「你確定?」

「甚麼確定不確定, Demo 叫雅典娜拿來,不然就別妄想。」京拿出手機,把歌紙好好的拍一遍後,再收起影印本,「好吧?不要告訴我你只是來傳話。」

紅丸低哼一聲,拿起剛送上來的啤酒,和京乾杯後一飲而盡。

然後當天晚上,庵就被邀請第二天晚到酒吧演唱。

京並沒有隨庵到附近的 band 房去,倒是去了 Aussie Bar 和雅典娜匯合。他會應允雅典娜出演,雖然多多少少和庵有關。但更大的理由是,他看過歌詞後,決定暗地和雅典娜作一場好戲,並偷偷地成為庵的對唱者。

馬鹿だとかアホらしいとか言いたいだけ言えばいいわ(笨蛋或者白痴什麼的罵到高興也沒關係喔)
他人の価値観なんて私は知らないの(我才不管什麼他人的價值觀呢)

走到店裡,京眼角瞄到向著自己淺笑的 Shermie 。露出有意味的笑容, Shermie 上下打量這個身穿和常人沒分別的京——一件黑色的背心、藍白色的沙灘褲,還有一雙紅色的沙灘拖鞋。不像那個趾高氣揚的草薙京,內斂又沉靜的他不像 97' 時那個目中無人的傢伙。雖然,那種掩不住的霸氣,和庵的狂氣是兩樣。

「草薙,這麼早啊?」 Shermie 拋出笑容,但京一概無視,並直接走向店裡深處的雅典娜。一聳肩, Shermie 嘆氣,兩個傢伙都是一樣的反應啊…

雅典娜戴上眼鏡,聚精會神的盯著電腦屏幕。她聽到京的腳步聲,頭也沒抬的說道,「總算來了。今天我找了個好對手和你練唱啊。」

京頭一側,眯眼看著雅典娜。除了庵以外,大概他也沒有讓他看上眼的對手吧。京的確是這麼認為。後台走出一個男人,年紀比他要輕,而且…一頭亮麗的白髮,還有那副標誌一樣的太陽眼鏡。

「…是你?」京看著就充滿反叛的人,怎會答應雅典娜的要求?他向後一督,啡髮少女正和雅典娜打交道,並親切的擁抱對方。同時,那個巨人般的拍檔一拍臉無表情的傢伙,那燦爛的笑容和對家的面癱簡直是恍如隔世。

雅典娜微笑,「 Kula ,我想不是你, K' 先生也不會答應。」

「耶…別忘了條件,說過我們在賽場上相見的話,妳可不要留手啊!」 Kula 露出大大的笑容,連著雪白的牙齒一拼讓在坐眾人看見。果然也只有這個小女孩,才能讓那個平常嘴硬到不行的大男孩連歌也唱起來。京嘿一聲笑起來,格鬥世界以外的人性…大概也只有和平時才真實顯現吧。

K' 拿出歌紙,一指要合唱的歌曲。及後,他告訴京,那段才是他要唱的地方。

京看著 K' 指的地方,不難發現那是他心裡想唱的部份。他偷瞄和 Kula 有說有笑的雅典娜,她還真了解自己。

我才不管他人的價值觀啊。



庵練歌過後,回到酒店丟下 Bass ,便拿起幾件隨身物向巴東海灘走去。戴上 Ray-Ban 太陽眼鏡,庵走出房間。日照很強,就算庵抬頭看天時,也得遞起手遮擋太陽鏡擋不住的陽光。眉一皺,庵喃喃自語,「這太光吶…」

緩步走過被花草包圍走廊,陽光依然放肆,在縫隙間透出。庵別過臉避開來人好奇的目光,再低頭看著手機。京發他一個訊息,叫他在巴東沙灘等。這傢伙好像有讀心術一樣,才剛下決定他也就說出自己的心底話。

庵低頭走出酒店,就向便利店鑽進去。天氣太熱,要點冰飲料同時,他需要一包煙和一些思考時間。隨手拿了罐可樂,並買了常吸的煙,庵一走出便利店,便燃起香煙。

…如果說草薙京自己跟上來,並厚面皮住進自己的酒店裡,這也不合理。雖然那傢伙面皮像地熳般厚得不可思議,但他也可以一個豺華便把京轟出酒店。庵吐出一個煙圈,眯起眼睛望向蔚藍色的天空。白雲飄過晴朗的天際線,還有路旁人來人往及車子的呼嘯聲,這是一個讓人愉快的日子。

也是讓人沉醉於其中不能自拔的時候。

「八神庵你這人啊…」庵自我厭惡了好一會,向著海灘的方向走去。甚麼東西也沒帶上,只拿著電話和酒店的匙卡,庵昂首踏步沙上。的確,不甚喜歡太陽的八神庵也來湊一腳。他望向人群,心裡盤算著京那傢伙到底走到哪裡去時,人潮中傳出女人們的尖叫。順勢一看,男人在海上踏著衝浪板,乘著浪頭衝向海邊。庵眼白一反,黑髮下的自大眼神,除了京那個人,應該也沒誰可以這樣囂張。

他站在原地,直到京從海邊緩緩走出。氣場的關係,京早就發現庵在後方窺看自己。他微微一笑,把衝浪板還給租賃的店家後,他拿回自己的財物,得意地向著庵走去。

「沒想過吧?」京拿著毛巾擦身,光裸的小麥色上半身,和白色的沙灘褲形成強烈對比。庵沒回應京的話,眼神在不同的海上活動游移。京聳聳肩,忽地牽起庵的手,直向另一邊跑去。

「喂!草薙京…京!你要跑到哪!」命令式的問道,庵沒差在發出蒼燄把京薰黑。

京只是一直走,跑到有水上電單車的位置,直向老闆付錢租借。庵斜視京那興奮莫名的眼神,心想他是不是和一個智障在遊玩。負責人教了京如何操控水上電單車後,京急不及待的坐上電單車上,並把電話遞給庵,「欸!幫我拍張照嘛,難得來到這裡玩。」

用接近殺人的目光瞪著京,庵勉強的接過電話,幫京拍照。

「哎,要說一、二、三,不然我怎樣準備?」京看著恍如石頭般不動也不說話的庵,忍不住要提醒一下,「你覺得我太帥了?」

忍約看見自己的電話旁發出煙霧,京瞪大眼,衝出去制止庵。身邊的路人都看呆了,這兩個帥哥在幹嘛?千辛萬苦制止庵的動作後,京決定自己自拍一張,免得庵一把火就把他的手機燒掉。

「啪!」手機給搶掉,京在震驚中發現庵把鏡頭對向自己,左手撥了撥,示意京回到原位。驚惶未定,京回到電單車上,勉強的露出笑容。

奇怪,真的奇怪。他坐上電單車後,一陣溫熱從背後傳出。京轉頭,庵側坐在京身後,把京的電話放到自己褲袋裡,一臉「你快點給我開」的表情。這個人…京差點被他的忽冷忽熱氣死。他嘆口氣,按下開關,一扭油門,電單車開動了。

對於京來說,這和普通的電單車沒分別,大概在轉彎上面注意吧。京愉快的享受涼風擦臉的感覺,同時他也掛心在後方的庵。畢竟,這不是平地,京也不清楚自己能否好好駕馭。他回頭偷看庵的表情,對上庵的雙眼。

猶如回到 KOF 95' 賽場上,第一次看見庵的眼神。那時候的庵,還沒知道他就是草薙京下,第一次在場地附近見面。庵的表情冷淡,但也不是那種一看見人就想殺的臉相。京揚起笑容,突然加速起來。庵一怔,抓住坐椅的手收緊,「草薙京你這傢伙…在幹甚麼了?白痴的嗎?」

「別傻了!電單車是用來飆的嘛!」京咬牙,咧嘴一笑。迎著浪,京失控的衝上去。用上比武的力度控制著方向盤,京順著浪把整架電單車拋起。

在太陽下,兩人的剪影成為第二天報紙休閒版的內文。

和京瘋了一整個晚上,連夜間練習也沒去的庵,在自己設的鬧鐘響起後,帶著睡意走到門前拿起報紙。他回望還在好夢中的京,走到書桌前翻看。 KOF 的預選兩天後開始,而這是體育版的頭條。他翻兩翻,沒甚麼新聞讓他在意。

他聽到京翻身的聲音。回望還睡得香的人,庵選擇先去游泳鬆鬆筋骨。當他拉開趟門時,一陣睡意和背後傳來,然後是溫暖的擁抱。

「不多睡一會?」京含糊的問道。

「…我才不像你。」庵關上趟門,甩開京然後脫掉睡袍,換上便服,「我去吃早餐。」

京眼睛一轉,在自己的行李中找出白內衣,套到身上便和庵一同吃早餐。這三天下來庵差不多每分鐘也在身旁,對京而言這簡直像夢一樣。不過,三天也太過和平,和平得實在太不像他們。拿過早點後,京回到庵的對面,盯著庵優雅地吃著。

庵吃了幾口後,眼神移向還在瞪著自己的京,「…怎了。」

「這三天…你都不想打嗎?」京好奇地問。

還真想不到這是出自京的口,庵眯眼,「你要現在就死?也可以。」他立時放下刀叉,只差揚起蒼燄。京拉住庵的手,用手制表示停止。

「等會到山上去,到時再打也不遲。」京咬了一口熱香餅,笑著跟認真起來的庵道。

「隨便。」庵閉上眼睛,靜靜享用他的早餐。

早餐過後兩人回到房間,京換上黑色外套,戴上繡有家紋的手套後,坐在床上等庵更衣完畢。他按著手機,發現小雪傳了一張相片給他。仔細一看,水上電單車上的那兩個人,不就是他和庵嗎?『京,你和八神先生去了泰國?』

本來也不打算告訴小雪這趟旅程,但被揭穿的情況下,京也只好和盤託出,『是因為 KOF 啦。看妳在準備年終考,所以不想…』

『你覺得我聽了就無法專心?也太少看我吧。你呀,跟八神先生幹嘛?』小雪放出一個微笑圖案,京看到只有毛骨聳然--小雪這傢伙也太小心眼吧。但在此之後,京一定要揪出那個出賣他的混蛋。他隨便敷愆小雪一句,便把放在桌上的報紙翻開。

他和庵的剪影圖映入眼簾。帶著水花,在浪前和電單車一同揚起。京在前方明顯的站起,而庵則在後方昂首,望向前方的京。那是一張自然的相片,相中他倆向前方望去,並帶著祈許的眼神。京一擦眼睛,怪不得這張相片會登上報紙。他拿起手機拍下相片,嘴角輕揚。「真是的,誰人拍出來的…」

京闔上報紙,才剛轉向浴室的方向是,庵以經在裡頭走出來。那熟悉的墨黑外套配搭白色長襯衣,下半身是紅色長褲帶連膝繩。是那個大家都認識的八神庵。

「嘿…沒衣服了?」京訕笑,對於庵這套衣著,他有的是無盡的幻想。

「無需要穿給你看。」庵想扣好頸繩,但忽地整個人被壓到床上。庵揚起蒼燄,但火被京的赤燄包覆。火焰熄滅,庵爭扎並一爪向京臉頰抓去。京五指溜進爪裡,收緊手指和庵猶像情人般。「你…!」

「別那樣緊張嘛。」京臉頰靠到庵前,溫熱的氣息帶著色情的意味。那是信息,一如往常對決一樣充滿跳釁的味道,還帶著一種不可告人的隱晦。庵停下手腳,任由京撫上自己臉頰。那雙總是帶著溫暖的手,和自己冰冷的手盡不相同。對方雙唇印上自己的,再伸出舌頭強硬地撬開禁地般的口腔,舐舔著無一吋帶有唾液的地方。

或許,這也是最糾結的地方吧。


京載著庵向一個無人的地方奔去。沿路上京哼著音樂,任由清風迎面而來。庵一如以往的側身坐在京身後,並無視身體隱隱發出的痛。

シルキー ショコラ タイム ラヴァーズ ドリーミィ タイム( silk chocolate time lover's dream time )

京一邊哼著曾經和雅典娜對唱的歌,一邊加快油門。身體裡的血液正沸騰得要緊,對於自己和庵的拳腳之分,他有的只是興奮。他不會讓庵取他性命,要知道,還有另一種「決鬥」他可是同樣的期待。

然而,在駕向越來越渺無人煙的地方時,京眼角瞄到身後也有幾架電單車,沿路一直跟著他倆。「被跟蹤了啊。」

庵在手機屏幕前抬頭,好像在恥笑京的無能。京白了庵一眼,無視那個純粹想恥笑他的人,就在不遠前急停,並讓從後追上來的敵人一湧向前,無法停車。京置好電單車,但庵已經向山上走去。嘆息,京就知道來人只有一個結局。

「別花太多力氣,你還要跟我決鬥啊。」京翹起手,不打算和來人動一毫毛。

「恐怕你也得動手啊…」庵眯眼,山下殺來一班電單車黨,那票人全部帶上口罩,讓人看不出他們是從哪裡來。京轉向山下,和庵背貼背的面對圍著他倆的五十多人。黑壓壓的人頭和因太陽反射而給看見的兵器,京暗付,沒一時三刻也不用離開。

「八神,你確定你不打算逃嗎?」

「我恨不得把他們殺掉。」

庵右手抬起,一式暗拂正要打出之時,一把熟悉的聲音在京的那個方向響起,「草薙和八神啊?兩個鬼鬼祟祟的幹嘛?」

紅色的長棍插落庵旁邊,力度之大讓三合土出現深陷的棍洞。庵沒有回頭,憑聲音就知道那是誰。他沒刻意回頭迎接那個人,只是淡淡的放下手,「Billy Kane ,你還沒死嗎?要我幫你上路嗎?」

京一肘撞向庵,於他以言這樣子的「隊友聚舊」是沒意思的,尤其是和庵「聚舊」。眯眼,京瞪著 Billy 猶像要將之殺死。 Billy 優閒的站於一眾手下中,笑著無視庵的回話。反之他轉向京,露出若有所思的微笑,「草薙,你和八神的傳聞…似乎是真的啊。難道你們不想殺死對方啊?還是已經…」

沒等 Billy 說出下一句,紫色火燄以經從京身後殺出。庵越過京,一抓向 Billy 臉頰爪去,「我和草薙京的事跟你無關!」

Billy 後退,迎上的是幾十個手下和武器。

「慢慢和草薙京嘗嘗吧。不交出 KOF 請柬就別想逃。」 Billy 哈哈大笑,躍出人群在樹上看著京和庵的舉動。

庵一爪將前方人牆爪出血花,在他身後的京則用赤燄逼開人群。京一邊沒有停下手腳的向敵人攻去,一邊想著如何逃脫這困境。人數沒有減少過,同時他們就像不死人般,攻擊了好一會,他們會再站起來並一浪一浪的壓上前。庵一直在爪擊前方人馬,但奇異地,京留意到血花沒有著地,同時,庵的白色襯衣也沒沾上血液。

京在攻擊間一直留意著,直到自己分神,對方便一下子反攻過來。拿著刀的人一下子劈下來,後退不及的京一怔,臉頰就給刀劃了一道傷痕。然而傷痕過後,京撫上自己的臉頰,一如剛剛他留意庵同樣,沒有血跡。

「這很不對…」京沉吟著,他踢開前方的人堆時,他決定做出久沒試過的舉動。京勒住其中一個男人頸項,一下就燃起那個男人。

就像庵對著大蛇一樣的動作。他,要像殺死 NESTS 的複製人一樣去殺死對手。

一剎那圍繞兩人的人潮頓時消失,獨剩還在抓擊敵人的庵。當庵發現手下的人化成光點消失後,他禁不住回頭望向京。那個人從天空中垂下手,粗重的呼吸聲和灼熱的雙手,在庵眼前則被視為那傢伙認真的證明。

Billy 不禁皺眉,真想不到這陣法竟在京彈指間破解。他看見那個施放忍術的傢伙逃走,便知道這次可沒戲唱了。「嘖…真是的。」

在兩人沒留意自己之時, Billy 也逃去無蹤,獨剩京庵兩人在馬路上寂靜無聲。京仔細擦看附近狀況,剛剛的人群的確是幻影,而且其目的是為了搶走他倆的 KOF 請柬。嘆氣,京心道,請柬這回事他又怎會總是帶在身邊。

「欸,八神,上車了…!!!」

話未畢,京擋下庵的鬼燒。面對突如其來的攻擊京也見怪不怪,但當他看見那個人漸漸發紅的眼珠時,京有的只是無盡的擔憂。這場面他見過兩次, 97' 和 XI 。但真正對抗時,他卻未曾試過。

眼前的庵如同猛獸,嘴角漏出煙霧,那和過熱根本一樣…

京閃躲著庵的抓擊,左手揚起火燄,靜候能把庵制服的時機。庵右手一抓,京避開庵的爪,並轉到他身後,一記琴月.陰將庵擊倒在地。庵本能地反身,但迎上的是京跪坐在庵的腰間,雙手被京扣住。血紅色的瞳孔失焦的看著京,喉頭發出猛獸般低鳴,對於京的動作他非常不滿。

「我說你…你啊!」京看到庵還想反抗,但又怕傷及他的手腕,只好一下甩開庵的肩並扣住他,「你啊!要我打到你醒來嗎?八神庵!」

受痛的庵欲起來繼續向京攻擊,但京的握力使庵不舒服的扭來扭去。京皺眉,也許還是只有這個方法。用整個身體壓著庵,京雙唇硬向庵的印下去。庵極力爭扎,但京微微散發著赤燄,那陣帶著太陽的氣息讓庵平靜下來。接著庵看到一陣白光後,就在京身下失去意識。

「唉…你這傢伙還真讓人憂心。」回首看著簡陋的電單車,京有這麼一剎覺得私家車也許會是個好主意。昏倒的庵又怎能坐上電單車?京一邊想一邊彎身,將那個看上去強悍至極但卻又脆弱不堪的男人擁入懷裡。

大概只有這個時候,庵才會學乖吧?京坐在路邊,撥發掩蓋庵另一隻眼的髮絲。柔軟的睡顏,還有因暴走而略帶淡紅的臉龐——京細想,如果他能坦率一點,也許就不會這樣嚇人吧。然而,如果八神能坦率,他也不是八神庵吧。嘆氣,京突然想起他不能就這樣和庵坐在路邊等到太陽下山吧。拿出手機,京向雅典娜傳出自己的位置,讓她請 tuk tuk 過來接走兩人。

過了不久,一輛非常浮誇的 tuk tuk 來到京眼前。全金色車身,還帶著奢華的裝飾,同時排燈在日照下還閃閃亮著。京皺眉,這是那門子的 tuk tuk ?他還在想那是誰時,一頭低垂的金髮和貼身黑色背心皮衣…京就知道一定是紅丸本人。

「欸,八神那傢伙真的暈倒啊。」紅丸跳下車,和京一起扶庵上車,「你把電單車綁好,我們先回酒店吧。」

京唯唯諾諾的應允,當著紅丸前把庵靠到自己身上。紅丸眉一緊,略帶試探的問道,「你…跟那個八神庵…」「非殺我不可的人是他,我好歹也要保住他的小命吧。」

答非所問般,紅丸的好奇心就更高。他抓著京的話,繼續追問,「保住他小命…你也用不著把他靠在身邊吧?」

「你不懂的。紅丸。」京別過臉,無視坐在自己對面的紅丸。

「…唉,你也是的。」總算搞清了,紅丸並不打算繼續追問,除非他想成為焦炭,「不過你還打算暪小雪嗎?」

「小雪要比你更聰明,不過,慢著,今早那張甚麼報紙圖…」

「呀,呀哈哈哈…不是我啦…」一臉的虧心貌,紅丸就知道自己事敗。

沿路上京沒有再說甚麼,他看著沉睡的庵,心想著盡快讓這個傢伙醒來就好。

終於,庵驚醒在一陣大雨裡。

有序的雨點擊落陽台的落地玻璃門,陰暗的天色和交錯的閃電編織著狂風暴雨的姿態,只有流水滑落的玻璃窗告別庵,這場雨可是大得離奇。他緩緩坐起,一揉還有點痛的太陽穴,再默默細想昏倒前發生何事。他使勁的想,但怎樣也只想到上山前的早餐,還有京那張憂心的臉。庵眉一蹙,他很清楚失去記憶時的他正在幹甚麼。喉頭湧出鮮血,庵按耐不住在京捧來晚餐時咳得一地腥紅。

「庵!」京放下晚餐,急忙跑到庵床邊跪下,只見更多的血從庵口中吐出,滿地都是鮮血。京扶著虛弱的庵,對於再次因暴走引起的內傷,他只能光著急。

「你…不懂的…」庵甩開京的手,於他而言這是悔辱。

這算是那門子的宿敵?庵的紅髮低垂,讓京看不清他的表情。明瞭對方性格的京,也只好悻悻然走開。

「…嗨,好歹也幫我抹走地上的血吧。」

京眼角看見那個漸漸抬頭的傢伙,對方正用手背擦去嘴角的血絲。京失笑,這傢伙還真像女王。當然,這話他說不出口,不然一個八稚女也少不免了吧。這個傲嬌…京嘆息,他將餐飲一整盤放在庵前方,自己則蹲下來為庵抹去一地的血跡。

才剛蹲在地上,庵便說起話來。

「…剛剛我昏了多久?」

「大概…半天吧,現在已經晚上了。」

京把紙巾丟到垃圾筒,但看到整個垃圾筒也是暗紅色的痕跡時,大概明天整理房間的姐姐準被嚇到吧。他拿了個塑膠袋,把染血的紙巾打包好,才丟回垃圾筒裡。又再嘆息,這可是甚麼宿敵的關係啊?明明就是情侶。

他坐到一角,看著庵進食。他利落地使用刀叉,將半熟牛排切好並放到嘴裡。整個過程優雅又流暢,一點都不像平常粗支大葉的動作。京托頭,目不轉情地盯著庵的一舉一動,沉默不語。庵意識到京熱熾的目光後,從牛排中抬頭,「有甚麼好看?」

對於京的目光他可不是不清楚,但如此直接又不帶情色,他倒是第一次感受到。

「沒甚麼,如果你不是八神家的人,也許…」說著京自己閉嘴了,如果他不是八神家的人,他草薙京也不會碰見這個男人。

「無謂的臆測。」

庵淡淡的說。他將餐盤放到床的另一端並嘗試下床,但失血過多讓他一下床就天星亂墜,他忍住並用床一旁的牆支撐身體。然而,這一連串舉動都逃不過京的眼睛。京走近庵的身邊,他並不敢扶住庵,要知道對方的自尊心並不容許京作出任何小看他的舉動。直到庵慢慢重掌自己的身體,京才安心的讓庵走到浴室。

然後,他看著沾上血的床舖。賠錢可不是問題,但讓人誤會他倆的動作才是問題哪…京三次嘆息,他才不是會玩到出血的變態啊。

窗外的雨依然下著,滴答的聲音就像秒針一樣,倒數著京的旅程,還剩下一半時間。



在一連串的活動和遊戲過後, KOF 表演終於開始了。在海灘裡架起的看台,有著雅典娜和紅丸的大頭,同時也有其他嘉賓的相貌,庵也是其中一位。

這是熱鬧的下午,大會安排的檔攤也相當的多。燒烤、啤酒、拍照 corner 應有盡有,同時更有簽名處,讓少女少男們等候他們鐘愛的格鬥家出現。黑壓壓的人頭和吵鬧的叫囂聲,不禁讓人想起這是格鬥家的嗆聲前夕。酷熱的天氣夾雜著人群的體溫,讓現場的溫度提升至火熱的地步。

京在附近悠轉,為免庵起疑心,他決定先到現場走走。庵一大清早就離開酒店,似乎要為傍晚的表演多加練習。的確,自當天庵咳血以後,整整兩天庵都在半昏半沉的情況下渡過。基本上,連酒店也沒離開一步的他,又如何練習?失笑,京覺得自己還練習得比庵要多。

他走過人群,太陽的光茫射到他底,眯起眼,京對於面向夕陽的舞台嗤之以鼻,這分明是要讓人看不見觀眾瘋狂自我情緒高漲的樣子啊。他吐舌,坐在觀眾席上等待台上準備。

他看到庵背著 Bass ,經過舞台走到後方。刻意地,京揚起一把火,將庵前方的樹葉燒掉一片。庵回頭,看見京正微笑著坐在觀眾席前時再度皺眉,並無視京流氓般的笑容,離開舞台。

「真是沒心沒肺的傢伙啊…」京自言自語,他沒在意身旁有個少女坐下。

「草薙京!」少女忽地叫喚他的名字。緊張地轉身,京看到的是 Kula 和 K' 。

「欸,沒人教你不要直呼別人的全名嗎?」京無奈的翻眼,這個傻呼呼的少女要比小雪更難招呼啊。 Kula 別過臉,並翹著 K' 的手吃吃地笑。 K' 還是戴著他的超牌墨鏡,無視在場環境的坐在一旁。「難不成要京~~~~~這樣叫著嗎?」

明顯就是學著庵的叫法!京的白眼就更厲害。少女真的不愧是少女,勇者無懼般不停挑戰京的底線。

「別玩了,要開始了。」突然一向沉默的 K' 開口說話,而天色已漸黃。

夕陽要來了吧。

前段的表演京沒有用心看,對於那些請來的明星和嘉賓,他也沒在意。喔對,他自己也是明是嘛,只不過是格鬥家方面。直到 C.Y.S. 上場,他才真正的留意起來。

不對, C.Y.S. 這隊樂隊裡,為甚麼有庵的存在?京臉色一沉,尤其在他看見庵的衣飾後,他感覺自己的呼吸聲越來越重。 C.Y.S. 還是一貫的服裝,但庵卻只穿上白色背心皮褸,光裸的胸膛在那件緊窄的衣服上顯露出來。下半身是一條同樣貼身的黑色皮褲,那對高筒皮鞋,鞋身在膝蓋下,完全不像是庵的作風。

還有那綁在頸項的皮帶。

京覺得自己快要失去呼吸。要不然他也要上台表演,他一定把這個看台燒掉。這算是那門子合作?庵又為甚麼答允?京厭惡的無視台上音樂和興奮的觀眾,只是死死地盯著庵,站在跳動的人群中央。

I was born to love you
With every single beat of my heart
Yes, I was born to take care of you
Every single day of my life

Queen 的 I was born to love you 。

京的反應收在 K' 的眼底。他一托墨鏡,撞撞正因為台上音樂以興奮的 Kula 。「草薙,別磨菇了。」

Kula 的髮絲頓成淺藍,笑著面向京那一臉的不屑。京無視 Kula ,離開坐位。

京身後的椅子給燒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則被冰封。

K' 別過臉,繼續看台上的表演。這對歡喜寃家,比他還要別扭啊。

京溜到後台,只聽到舞台的聲音震耳欲聾,而後台的工作人員也忙得沒理會京這外人。他打量好一會後,在最盡頭的梳妝台前找到雅典娜。正巧雅典娜在化妝,瞄到京興沖沖的跑過來,同時京身上散發的怒氣連遠處的她也感覺到。

「用不著生氣嘛。」雅典娜微笑著,「還有你的妒忌。」

「就這樣上場我也可以。」京翹手,對於他自身的自信,他可是毫無疑問。

「這樣不成,怎能讓庵先生讓你小看他呢?」雅典娜讓開坐位,並指指旁邊的衣服,「為你盡備好的。請盡情。」

I wanna love you
I love every little thing about you
I wanna love you, love you, love you
Born - to love you
Born - to love you
Yes I was born to love you
Born - to love you
Born - to love you
Every single day - of my life

場外正響起這麼一句。京拿過衣服,頭也不回直向更衣室走去。



庵和 C.Y.S. 表演過後,台下掌聲從沒停止。在領受如雷般的讚賞後, C.Y.S. 退台,獨剩庵一人。

他望向上台位置,忽地怔住。

台下叫囂聲更強烈,他們高呼著上台那個人的名字。

草薙京。

場單上沒有京的名字出現過,而唯一可疑的歌曲就是接下來的這首合唱歌。編排是二階堂和他合唱,同時練歌的人也是他。庵失算,他沒想過這是個陷阱--還要連七枷社他們也守口如瓶不說半句。他緊握著 Bass ,盯住神氣地步上台,還跟台下 fans 揮手的京,媽的,這傢伙明顯就知道這回事。

燈光落在京身上,他穿著黑色背心皮褸,同時下身是充滿皮帶的白色皮褲。髮絲用髮蠟好好的凝在頭上,臉上的帶輕微閃粉樣京在台上更搶眼。庵感到自己心跳加速,粗重的呼吸聲出賣他的情緒。

京收起眼神,看著庵的動作露出微笑。那是草薙京式笑容,總是帶著邪惡的感覺。庵差點就把自己心愛的 Bass 丟落地上,但在眾人前,他還是選擇冷靜。

音樂,不應和宿敵拉上關係。他是這樣認為。

建前だけの感情論で全てを量ろうなんて(想用只有原則的感情論測量一切什麼的)
そんなのはお門違い、笑わせないでよね(那樣可是用錯方向了,別讓我笑了啦)

京唱的歌詞恍惚說到庵的心裡。怎麼他一直和那個金髮和唱時也沒有這樣感覺?如果說他一直沒在意歌詞的細節,大概會是裝陷阱的人太了解他吧。

だけどたまには楽しいことも必要だと思うの(不過偶而也需要些有趣的事情嘛)
気が済むまで私も満足したいわ(直到你高興為止我也想要滿足一下喔)

簡直變態,庵是這樣想。

目の前から消えていった心を刺す嘘みたいに(就像戳刺著從眼前消失的心的謊言一樣)
ぐるぐるって混ざる様なこの感じがたまらない(轉呀轉的混合在一起的這種感覺令人難耐呢)

這個一同在 NESTS 事故後截破的謊言,就連庵自己本人也不知道。原來一直以來,這種強佔欲,只能有自己殺死草薙京這個欲望,比自己的求生欲更強烈。

如果沒有這個傢伙,他就甚麼也不是。

ねぇ、ぶっ飛んじゃうのが良いなら(吶,如果一口氣飛上天的感覺不錯的話)
私をもっと本気にさせて(那就讓我更認真一點)
逃げるなんて許さないわ(可不允許你逃跑什麼的)
やっぱりそんな程度なのかしら(果然只有那點程度而已嗎)

歌詞越來越露骨,手下的節奏越來越快。而京好像抓著他的拍子般,完全沒有失掉拍子。他急促的抓回屬於自己的腳步,然而他絲毫不覺自己早已被京牽著走。

一如他自己所言,由他決定要當殺死草薙京的那人時,他已經被京的一舉一動牽引。

原來只有他自己不自覺。

甘いのもいいと思うけれど苦いのも嫌いじゃない(雖然甜的東西也不錯不過也不討厭苦的東西)
そんな私の事を我儘だと言うの?(要說那樣的我很任性嗎?)

京看著庵比平常還要認真的模樣不禁失笑。他從來不知道 K' 這個人的音樂造詣,可以讓他完全在幾天內抓住庵的節奏。聽說是雅典娜在比賽場上發現 K' 在哼歌,而他唱出來的感覺就是一個專業歌手一樣。

然後就是雅典娜拜託 Kula 請來 K' ,讓京一完「和庵在台上合唱」的心願。

嘿。雅典娜還真的記住自己的隨口亂說。

馬鹿だとかアホらしいとか言いたいだけ言えばいいわ(笨蛋或者白痴什麼的罵到高興也沒關係喔)
他人の価値観なんて私は知らないの(我才不管什麼他人的價值觀呢)

對吧,怎麼他人的價值觀,在京的火燄下通通燃燒怠盡吧。

掌から落ちていった紫色の花みたいに(就像從掌中落下的紫色花朵一樣)
くるくるって踊る様なこの感じがたまらない(轉呀轉的打圈的這種感覺令人難耐呢)

庵只想快點完結這場演唱。難耐的感覺在身體流竄,音樂,也不過是讓人興奮的前奏。

さぁ、どうなっちゃうのか見せてよ(來吧,讓我看看你變成了什麼樣子)
本能?理性?どちらが勝つの(本能?理性?哪邊贏啦)
超絶倫【自主規制】で魅せてよ(就用超絕倫【自主規範】來迷倒你吧)
本当はここを欲しがるくせに(明明就很想要這個的)

下意識間庵轉向京,急促的節奏使庵不得不停下來。京也帶著認真的表情停下,台下觀眾同樣陷入安靜。京得意地向挑釁台下觀眾,讓他們大聲倒數。

C.Y.S. 在後台差點笑到肚子痛,明明舞台經驗比草薙家的人要豐富,但遇到宿敵突然上場,就連慣性在台上冷靜沉默的八神庵也招架不住。

嬉しいとか気持ち良いとか(好高興或者好舒服什麼的)
所詮それは自己満足(說到底那只是自我滿足)
そういうのって投げ捨てちゃって(把那種東西全丟掉)
いいんじゃない?って思わせて(這樣也不錯啊?讓我這麼覺得吧)

もうぶっ飛んじゃったら良いでしょ(一口氣飛上天的感覺不錯對吧)
一体どこに不満があるの?(你到底是哪裡不滿啊?)
いっそこうなったら逃がさない(乾脆這樣的話就別讓你逃了)
だからね、ほらね、覚悟して(所以啊,看啊,快認命吧)

さぁ、どうなっちゃってもいいから(來吧,反正不管變怎樣都無所謂了)
その目で最後まで見届けて(就用那雙眼看到最後吧)
どこまでイッても止まらない(不管到了哪裡都不會停下來)
だけどね、でもね、そろそろ限界(不過啊,可是啊,差不多也到極限了)

接下來在演練中,這三段也是兩人的合唱,然而一直也只有京的聲音,卻聽不見庵的。有點訝異會照著劇本編排的庵卻因為京而失手,但直到歌曲最後,京停下來,伸出手,請庵帶下去。

直覺讓宿敵們認為,這都是屬於草薙京的歌詞。那個自大狂、那個自戀狂,同時也是無視傳統的京。

あぁもうダメ…(啊啊要不行了……)

沒有其他聲音,他倆只有對方的呼吸聲縈繞耳窩。

え?あぁ、そう。(咦?啊啊,是喔。)



兩天後,京自己一個踏足機場。是時候玩夠了,也得回家準備這次的 KOF 。京是和庵一同乘搭同一班飛機回日本,但他沒有和庵一同上路。也許七天的時間讓京享受到不同的庵,也讓京有足夠的回憶去繼續 KOF 之旅。他清楚,他們這兩人就算在賽場見面,也能除去一切,讓兩人瘋狂認真地比試。

就算庵真的要殺死他,他也一定會把庵一同拉到地獄。

「啊啊…天氣真熱。」

和剛來時的裝束不同,京穿的是白色背心,下半身是迷彩沙灘褲和一對 Quick Silver 沙灘拖鞋。京打個呵欠,正要進入機場時,後方有人拉了他一把。是那個一直冷淡的傢伙。

「唷,八神。」京笑了笑,而庵只是一直走向禁區沒有正面看過京。

但也沒有摔開京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