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是…… by隋囈
2016-08-02
和女友在銅鑼灣遊蕩著，走到百德新街時發現三台攝錄機和一個捧著黑板的女生，他們一看到我倆就馬上跑來。
黑板上正正寫著「死亡是……」三個字，女生正在收集不同年齡層的人對死亡的想法。我人生才走了四分一，死亡或者對我來說有點太早去提及，為了不想妨礙她的工作，就隨便地寫上「死亡是人生的另一開始」。這有點庸俗，過於舊調，甚至是老套，但頂著中文系的頭銜也不能隨隨便便寫上什麼吧！
離開後，確實有點後悔自己寫上這樣造作的話。後來的路程我也在想，到底死亡對於自己是怎樣的事。
在短短的廿一年中，我大概接觸過八次死亡，有親人的、有友人的、有動物的、有認識的、有不認識的。我不喜歡死亡，也應該不太有人會喜歡。即便不是發生在身邊，但那負面的感染力卻不會因為距離、時間或地點而削減。曾經有一位我不認識但接近的人離世，儘管我不認識他，卻還是因為死亡而感到莫名的低落。人類的同理心就是這樣被發掘出來的嗎？
第一次正面碰上死亡，是外婆的去世，那時候還小，記憶已經很模糊了。我只記得我們一家人很早起床，換上素白的衣服後便往喪禮場所去，然後看見外婆躺在一個箱子裡。我不知道是禮節問題還是我沒敢，整個過程我只看到外婆一兩面，就被鎖哨、銅鑼的聲音充滿了兩個耳蝸。我當天沒有流淚，我討厭這樣的傳統，人很多，儀節很多，聲音很多，但我卻不能表現半點厭惡的情感。原來人死了，卻成了表演者。
後來的一個晚上，我坐在關了燈的足球場，眼淚就慢慢滑下來了。
一切的儀式也比不上一個靜謐的場所去思念、懷念一個人。
死亡，只是一場引人注目卻沉靜的表演，為了延續一切我們需要遵守的禮節。
